白祈祾瞧着陆雪琪被阴灵所侵蚀,更是伤上加伤,一股暴烈的情绪从心口里窜出,直欲将眼前这妖兽手撕了生吞活剐,双目里的猩红好似随时会凝结滴出血来。
被这么一耽搁,陆雪琪那边救援的时机转瞬即逝,陆雪琪只来得及将天琊回转回手里,脖子上就被一根绳索状的事物缠住勒紧,陡然一痛。随后一股巨力甩开,她整个人被一股蛮力拧了起来,悬在空中。
在这块空地上孤零零地生长着的这棵大树,此刻所有静止的树枝竟都如人的手臂一般动了起来,而缠住她的便是其中的一条粗大的树枝。黑暗中,这树妖忽忽舞动的身姿,恍如九幽恶魔。
白祈祾抬眼恨恨的盯着那树,直欲将牙口压碎,但仅存的理智却是一直在抑制住想要暴怒的情绪,想从这几乎望不到希望的战局里寻找那么一丝的突破口。
她知道,她一慌,她们就彻底出不去了。
白祈祾抬头朝那树望去,怒极反笑,似笑非笑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树妖。”
陆雪琪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性命又拿捏在那妖物手里,但也明白越是慌乱挣扎,这藤条便会勒得越紧的道理。
更何况,她得相信她。
陆雪琪面色冷然,望着站在地上与众多妖物对峙的白祈祾,不动声色。
那人眸色赤红,眼中还残存着一丝自己看不懂的暴戾,被污渍沾染的衣角更是残破不堪,近在咫尺的妖魔站在她面前,好似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陆雪琪在心底叹了口气,无论那人现下的模样是如何的乖戾邪气,眼角的弧度却总是骗不了人的,弯弯的,乖极了。
她唇红齿白的嘴一张一合,陆雪琪就懂了她的心思。
“莫怕。”
嗯。
陆雪琪脖颈处的树条越勒越紧,将她禁锢地有些喘不过气来,白皙如玉的纤脖动了动,被擦出一片殷红,白红交错有种说不明的极其强烈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陆雪琪低低的急促地喘了口气,固执地点了点头。
白祈祾瞧在眼里,低了头,本就黑暗无边的荒野更是透不出一丝光来看清她的模样,但就在此时,一切窸窣的妖魔都像被定了身一般静了下来,前一秒还在窃窃私语的邪物与后一秒万籁俱静的诡异反差极为明显,咚咚的心跳声在此刻都像是锣鼓喧天。
一秒,两秒,三秒。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平静得像死了一般,没有一丝的表情,像阎罗判官在宣读生死簿,语气平澜无波,左侧脸对着陆雪琪,朝着无边无尽的魔物,道。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她。”
“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她。”
“滚。”
白祈祾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这么恣意过了,此时的理智就好像被一片迷雾给屏蔽了一般,她提不起一丝的念头去冷静。
几息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时间都好像停止了一般。
白祈祾将头一偏,轻柔地笑出声,像是哄心上人睡觉的情人一般,声音冷淡而甜腻“不滚”
“那就死。”
陆雪琪此时因为窒息,已有了些意识模糊,但闻得这句话,心头还是一跳,勉力睁开眼睛,只瞧见了一抹明晃晃的红。
睡罢。
瞧不见也好。
瞧见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雪琪最后一眼瞧见的便是白祈祾朝她飞来,朝她伸出手来,然后,便没了意识。
白祈祾徒手将藤条用蛮力撕开,那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