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在为此夙兴夜寐,次日早朝,是丸子给户部尚书的三日之限。
闵州赈灾款数额的合理解释,户部给出了。胡宽将统计过的奏折当众呈达上听。太监送至丸子手中,丸子当众便一目十行地翻看起来。胡宽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转瞬一想,这一万九千七百万两白银换算出合理的数额,没有足够的时辰是换算不出来的。于是劳神在在地任由丸子审读。
事实上,关于这个数字,户部确实给凑足了数字。
丸子一眼扫过去,不到三息便合上了奏折。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再装模作样也是枉然,丸子干脆将这通威风发得彻底。
只见她骤然站起身将奏折狠狠掷向庭下,朗声喝道“闵州一共四个县,整个闵州才三万人。但遭遇旱灾的只有澧县和襄阳两个县。澧县约莫五千四百口人,襄阳县六千七百人口。若是按人头算,那么摊到一个人头上便至少一万六千四百多两纹银。胡爱卿,朝廷赈灾讲究的救济,并非是叫百姓伸手发家致富。户部就是这么给朕解释的”
胡宽心口一跳,当即站出来辩解道“陛下冤枉闵州并非仅仅三万人口。朝中记载的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几十年前的数字凰临的人口登记是户部在管吧”丸子又抓到一个痛脚,“人口登记在册,你户部就是这么办事的若是身居高位不会作为,就尽早给朕将户部尚书之位让出来,给能者居之”
话音一落,胡宽立即就跪倒在地。
他一张老脸上或青或白,差点没被丸子这一个痛脚抓得眼冒金星。他情急之下,生怕真被按上无能退位的帽子,立即推诿道“陛下这就是冤枉老臣了户部的人口数值年年更替。新的人口名册,年前便上呈至架阁库。当真不是老臣渎职”
“荒谬”丸子却不好糊弄,声声厉喝地追击道“朕这几日将架阁库的所有卷宗全都翻阅了一遍,根本就没什么新的名录册胡宽,再信口雌黄就别怪朕无情再说,即便这三万是十年前的人口,短短十年,最多不过将人口翻上一番。便是如此,摊到每个人头上也至少八千两百多两纹银。你是当朕是那等可以随意糊弄的坊间小儿如此荒谬的借口也敢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朕都为你感到汗颜”
这一番话,说的胡宽脸色青紫,冷汗狂飙。
他想到了将赈灾款的数字对上,却没想到这草包女皇的记性如此之清晰。不仅记性好,术算能力居然也如此之强。不过扫过一眼,居然一瞬间就核算出精准的数字。大数字时候看不出问题,这一肢解,便是他再巧舌如簧也无从辩解。
他冷汗如瀑,众目睽睽之下被戳穿,脸皮被一瞬间趴下来踩得稀巴烂。
丸子却并不会放过他,当众凌迟地羞辱道“国之兴旺并非徇私讲情理一道能成的。什么两朝元老便是三朝元老在朕这,国之蛀虫,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全无往日情谊可言。若为一国之大计,朕甘愿当那等操刀之人。昏聩无能之臣不必朕一个一个拎出来示众,尽早自觉给朕乞骸骨辞官否则等朕动手,便莫怪朕狠辣无情”
雷霆之怒,朝堂再一次感受到冰天雪地的滋味儿。
有些打瞌睡的朝臣这会儿一点瞌睡都不敢有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竖着耳朵听,头死死地埋在人群里,吓得魂都要飞出天外去。
“陛下,”胡宽意识到问题严重,他爬了几步,仓促道,“这赈灾款,老臣可以解释。户部虽说为此拨款,但真正拍板下令时并非老臣一人决定。陛下”
“你的意思,是相国大人下的令”丸子顺理成章地问道。
胡宽呼吸一窒,他不敢说是南宫充。微微抬起头,对上丸子冷漠的双眼,他忽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