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过去也一个月了,正月初七便要交束脩,这事儿拖不了的。徐宴一面自觉将菜端去井边洗了,一面想着该如何告诉丸子他的决定。
县城书院的藏书已经不能满足徐宴的继续待在这里是没有益处的。他若还想在文章上有所精进,必然要换地方求学。这次是敏丫小产养身子,叫他在村里多呆了两个月。否则他早就离开此地,去州郡更大的书院。
若是以往,徐宴必然是自己决定,出发之日知会敏丫一声便是。或许如今被丸子支使的多了,他突然意识到告知丸子征求她意见的必要。
午饭,丸子做得简单又不失精巧,徐宴更坚定了要带她一起走的心。
吃完饭,徐宴便与丸子提起离开刘家庄去州郡求学之事。丸子闻言自然没有不应的,她就等着这一天。
若徐宴一直不离开刘家庄,丸子怀疑他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英雄救美遇上柳月姗。若是她没记错,徐宴便是十八岁这一年意外救人伤了腿。丸子不记得徐宴离开刘家庄时有没有带上敏丫,但据敏丫的性子推测,她必然舍不得徐宴在外无人照顾,会跟去。
既然要走,那家里这边的事情都应该料理妥当,尤其徐家那些地。
“这些你就不必忧心了,我早早便都处置妥当了。”
徐宴两个月前便做主将田地都赁给村里人,“原先商量的租子,叫他们都折成银钱,按照市价这银两便是。家中的地契都带上,这院子就交给村长代为照看。若是要租出去也使得,收些银钱。你我只需收拾了细软,再带上乘风,轻装上路便可。”
丸子没想到他办事这么利索,心里不由挑了眉。敏丫从未反驳过徐宴任何决定,丸子自然也不会。不过举家搬迁,怎么也得露出点舍不得的模样。
丸子面上,自然是一脸犹豫。
思忖了下,她怯生生地问徐宴道“宴哥可是早就打算好了”
徐宴叹气“三个月前便定了。”
丸子“”三个月前就定了,你现在才说
她半低着头,忧心忡忡的模样。
“走自然是要走,单咱们这突然举家牵去州郡,路上盘缠不够该如何是好”
丸子捏着破旧的袖子,站在桌边小声地问他,“再说,宴哥的书院可是找好了哪家书院若是咱们去了,不不不,宴哥必然会被书院抢着收下的,我们宴哥如此聪慧,连县老爷都夸过”
徐宴有些诧异她一张嘴居然都问到了点子上。
他私心里以为不通道理甚至有些蠢笨的敏丫,其实万事心里都有数。徐宴这段时日从细枝末节地觉察出自己似乎犯了跟乘风一样的错,轻视了敏丫。
徐宴忍不住日行三省吾身,是不是因他时常从细微之处流露出对敏丫的轻视,才导致长子有样学样,瞧不起母亲
丸子不知她不过随便一说的事儿,徐宴就想到这么多。她指使吃完饭在一旁瞪着眼看的徐乘风去洗碗,坐在椅子上等徐宴说他的打算。
徐宴复杂又愧疚地看了一眼丸子,弄得丸子莫名其妙。
只听他细说下面的安排“家中的事情料理完,便差不多了。书院那边,我手里头有林胡先生的推荐信,年前他才将我推荐到郡县的骊山书院,骊山书院的山长寄了手信来。我们到郡县安顿下来后,拿着这份手信便可以进骊山书院就读。”
“这样啊,”丸子点点头,嘴里嘀嘀咕咕地道,“有这份打算应当早说。不然我早早背些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