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心里一定,立即道“自然,往后我就晓得了。”
大夫最怕就是那等不听劝的病人,丸子听劝,他便好心多说了些。
又听说丸子才二十有四,根本不是三十四五的妇人,老大夫一时心生怜悯,便又多教了她一些护养头发的方子“知晓你没那个银钱买药材,就用普通的法子滋养着。吃食总好过药物,你三四个月坚持吃下来,总是会养得好些。”
丸子点点头,再三地感谢大夫。抓了好些药材才起身告辞。
既然确定小产过,丸子这颗心就放下了。她又去镇上的成衣铺子逛了逛,各家逛了小半时辰,再慢悠悠去摊子上吃了一碗面,加了两个蛋。
等她这边吃饱喝足,天也快黑了,丸子拎着几大包药一脸虚弱地往刘家庄赶。
她人刚到院子,就看到自家的屋里已经点上灯。丸子立在篱笆外,看到窗户上晃动的人影,确定是徐宴回来了。
屋里又小孩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似乎说得很快活。
丸子上下看了看自己,脚下都是泥,她重重地咳嗽一声推了篱笆的门进屋。
刚一进门,一个俊眉修目的修长少年神情淡漠地端坐在木凳上。他身上穿着青布长衫,唇红齿白,乌发白肤。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内眼睑内勾,外眼睑上翘,眼眸幽暗深沉。浓密笔直的眼睫毛微微抬起来,半遮眼眸,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淡淡地看着丸子从屋外走进来,拍了拍鼓着脸不高兴的男童脑袋,示意他去一旁。
男童巴着他不愿走,哼了丸子一声才蹬蹬跑去外面。
“回来了”声音非常清透,像是山上的泉水。
丸子低眉顺眼地点点头,将手上一大包药放到桌子上,没吭声。
徐宴自然也看到了药材,他好似恍然一般,又问“病了身子哪里不适”
丸子这才抬起头,露出那张脸颊冻疮嘴唇起皮的脸,声音低垂“小产了。今日洗衣裳回来路上不小心摔倒了,孩子没了。”
话音一落,徐宴身子一僵。
丸子笑得惨淡淡“今日洗了太多衣裳,没注意就摔了。”
徐宴脸上的淡然的面具有些崩裂“”
他抿起了嘴角,扭头看向从未有怨言的敏丫,有些端不住沉静文雅的架势。
事实上,徐宴今日难得坐在堂屋等她而非在书房两耳不闻窗外事,是因他今日从书院回来,家中无人等候,无热饭热菜,孩子一人独自丢在家中。他辛苦一日饿着肚子至此,是想责问丸子为何今日失职的。
然而此时看着憔悴不堪的人,又听说是流产,徐宴满腹问责的话便说不出口。
徐宴呼吸渐渐地低缓下去,或许是有些心虚的。只因在丸子开口之前,他从未想过今日黑灯冷灶是因敏丫身体不适。或许不是没想过,而是从不曾去关心过。读书人不分心关注家中庶务,但若是连妻子小产也丝毫不知晓,那未免就太过冷漠了些。
徐宴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事实上,他不仅不知敏丫今日小产,甚至连敏丫何时怀了孕也一无所知。
所以,徐宴默着脸不说话了。
照着往常,一旦他露出这般表情,敏丫必定会慌乱,自觉做错事,下意识地去讨好他。
然而今日丸子却稳当当地坐在一旁,看他一眼后复又低下头,一副被打击过度的模样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宴哥你一定猜不到大夫说了什么。我才二十四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