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百废待兴,若养不起武卒,私家雇佣也未尝不可,只是需要简明有序的制度。
公事完毕之后,何皎皎又沐浴一回,便回卧房准备睡觉。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卧房内竟熏起了香,香味缱绻缠绵,深入魂幽,疲乏了一天的皎皎,在喘息之间离尘忘俗,心绪逐渐凝定下来。
何皎皎掀开自己的床帐,却见锦被里,朝墙卧着一个男子。
糟了,是迷香,八成是刺客,毕竟前些日子当街与人结仇。
何皎皎手比心快,登时便做出了反应,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个哥窑花瓶,朝床上那人狠命一砸,大呼道“是何贼人,闯我床帏”
那床上男子听见响动,一个轻盈的翻身打挺,稳稳接住了花瓶。
只听见那声音奶奶的,还略带讥笑“姐姐,你真无赖。是你命人把我送来侍寝的啊。”
何皎皎再定睛看时,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赶紧埋了,那坐在床沿捧着花瓶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寒。
“我让你侍寝”何皎皎完全不记得有这档子事儿我不是我没有。
掂量了一下手中沉重的花瓶,沈寒撅起嘴来“啧,姐姐你可真够狠的,我的命可是值一百两,要我去死,你都不心疼”
沈寒踩着鞋下了床,把那花瓶放回桌上。
他接着脸上轻狂潇洒地绽开一笑,走到何皎皎面前,在她耳旁温声低语“要是我侍寝当日,被女家主砸死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不行呢。”
何皎皎老脸一红,这这这,肯定是管家述职时开了小差,才造成这个局面。
“想必是那管家误会了,你回你的房间去吧。”皎皎佯装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语气拿捏的毫不在意。
沈寒听了这话,轻声哼笑道“知道了,我是奴籍贱命,本分便是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何大人位高权重,哪里会在乎我被人取笑。”
见他便转身要走,何皎皎一把拉住了沈寒的手臂“那既然别人以为我命令了,你便留下吧。”
沈寒听闻此言,只觉眼眶温热,红潮上涌,一时间竟面若赤霞。
何皎皎见他神色变化,慌忙补充道“我这么做是怕别人欺负你,但你该清楚,你我之间,光明磊落。”
“小生在此谢过何大人。不过我要多说一句,嘿嘿,以我的武功,没人敢欺负我。”
说罢沈寒从柜中翻找出一副铺盖,麻利地铺展在地毯上,躺了上去。
“何大人也早点安歇吧我睡在这也是没办法,谁让你那么容易招刺客。”
上当了,这小子压根没想回自己屋吧。何皎皎只心道罢了罢了,谁跟个弟弟计较。但他以后要是老赖在这住,实验室还怎么玩。
这一夜,何皎皎竟破天荒的失眠了。她在黑暗中,听见床帘外的沈寒也辗转反侧。
“你,是不是想家了”皎皎嘘声轻问。
“想家”这一句苦涩沙哑,沈寒翻了一个身,音色却转眼变得从容雅静
“呵,我的家,我的人生,就是个骗局。”
二人都难入睡,见窗外星光熠熠,皎皎便提出要去后院坐坐,享享夏末的爽气凉风。
沈寒面生疑惑,只靠着院子中的一架白荼靡站着,看着皎皎撸着袖管,坐在井沿旁的石墩子上,卖力打磨着“寒光照铁衣”。
铁衣里是一层厚牛皮,能抵挡的住部分爆炸的冲击波,外层密织的铁片,以抵挡尖锐物。皎皎擦干净铁衣,锃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