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夏知桃歪过点身子,半靠在张狂肩膀上,声音带着点笑意,“总会有纰漏之处。”
两人耐心等了片刻,夏知桃瞧着满脸严肃,聚精会神盯着杨良才一举一动的教主大人,忍不住弯了弯眉。
张狂身子偏瘦,肌骨匀称,盈着几缕清冷的木槿花香,枕起来软软的,可谓是个完美的人形抱枕。
夏知桃靠着她肩膀,蹭了蹭寻到个舒适位置,窝着不动了,拾起对方一束墨色长发,顺着指节绕了好几圈。
张狂恪尽职守,认认真真地让夏知桃靠着,绝不乱动一下,还得分神去留意底下情况。
“你头发好长,很柔顺,”夏知桃用手心捧起一缕,饶有兴致道,“我束发可厉害了,什么时候帮你束一次”
张狂道“嗯,上次你帮我束的那个盘发就”
话说到一半,张狂猛然顿住了,望着夏知桃弯弯笑着的眉眼,呼吸一阵急促,整个人都慌了。
上次并没有上次。
之前试炼大会时,夏知桃确实帮“张斓”理过一个精细的盘发,但她可是,从未帮“张狂”梳过头发。
张狂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漏嘴了,顿时惊慌失措,身形不稳,差点从房梁上栽下去。
她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企图掩盖之前的疏忽“咳、这个,嗯,我还没见过你束发,肯定很好看。”
夏知桃好整以暇,就看着张狂努力维护自己那个早就被扒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的马甲,心中乐得不行。
她不想揭穿张狂,便顺着台阶下了,软声去哄对方“是啊,仔细想来,我还从未帮你梳过发呢。”
哄了好半晌,又是顺毛又是安慰的,张狂终于定下心来,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
她傻傻地听着夏知桃说话,被对方一阵绕来绕去,还十分确认的以为,自己真的保护住了“张斓”这个马甲。
张狂心中石头落地,暗暗地松了口气,心道自己以后必须要注意些,不能再混淆两个身份了。
夏知桃心中笑得不行,面上还得故作严肃,总怕逗过头,把对方惹生气可就不好了。
两人守了约摸半个时辰,禁闭着的木门被人“叩叩”敲响,杨良才抬起半个脑袋,道“进来。”
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推开房门,小心谨慎地走了进来,还不忘将身后木门关紧。他小步行至杨良才身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大人,那老人又来了。”
杨良才笔尖猛然一顿,在宣纸上洇开个豆大的墨泽,他头也不抬,道“说了多少遍,让她回去”
小厮被他劈头盖脸吼了一声,颤着弯下身子,小声道“可、可她怎么也不愿”
“你是聋了吗”
杨良才猛然站起,“哗啦”一声将桌上笔墨纸砚尽数倾扫在地,五指拢得死紧,厉声道“让她出去”
小厮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了好几头,然后快步跑出了房门。高梁之上的两个人瞧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夏知桃冷声道,“我们跟出去看看。”
张狂乖乖“嗯”了声,她稍稍抬起手,五指间灵气四溢,无数花瓣将两人层叠包围,一霎间,便消失在房梁阴影之中。
一片浅色花瓣犹自飘落,自微掩窗栏中溜出,被寒风卷了几卷,落在斑白发间。
古瘦五指搭上鬓角,将那片花瓣轻柔拾起,老人颧骨高耸,双颊消瘦,依稀能窥见年轻时的貌美模样。
她眼神温柔,轻叹道“你不是最喜欢后院那棵杏花么仔细想想,也该是开花时候了。”
老人将落花捧在掌心,轻声说着话,而就在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