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本座还能吃了你不成”
张狂似笑非笑,漫不经心道“唔不过外头,确实有个本座食人肉、喝人血、啖人骨的说法。”
她屈指缓缓敲着桌面,声音平稳,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信与不信,可就取决你了。”
望烟吓得身子又是一颤,把自己整个人藏在木椅后头,战战兢兢地去看夏知桃,眼中的求生欲满溢而出。
夏知桃失笑“你别吓她了。”
张狂形象瞬间破灭,委屈巴巴地凑过来,趴在夏知桃旁边,小声辩解道“可是,我不想和她组队。”
之前试炼大会之时,望烟便老是与人聊天,吵得她睡不安生,白鹤堂时又锲而不舍,天天去拍“闭关”洞窟的石门。
张狂想起之前事情,心中气焰一下子盛了几分,愤愤重复道“本座不和她一道”
夏知桃哭笑不得,教主大人虽然对自己又软又乖,但真凶起来还是挺吓人的,气势凌人,杀意腾腾。
起码望烟已经受不住,整个人缩在椅子后面,泪眼汪汪,咬着衣领不说话。
夏知桃踌躇道“那”
“知桃,我想和你一起,”张狂委屈道,“我虽然未完全恢复,但把半个崖山打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望烟也跟着道“夏师姐,你跟着教主大人出去呗,我们昨晚布下的天罗地网都在,我一人留在这儿没事的”
这两人一唱一和,异常配合,夏知桃没辙了,无奈道“好好好。”
。
日轮偏移些许,落入丹楹刻桷的高堂之中,映得满室敞亮明朗。
杨良才身着官服,身后候着几位侍从,而前头乌压压来了一队人。众人站在高堂之中,似乎正在商讨事情。
高悬房梁之上,藏了两个人。
张狂一身黑衣,架着修长双腿,五指间攒了片花瓣,饶有兴致地望着底下众人,道“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夏知桃也换了身黑衣,袖口处绲着忍冬纹样,长发一道以黑绫高束着,腰间配着霁焰剑鞘,看上去颇有几分反道气派。
她坐在张狂身旁,仔细听着下头几人对话,神色也稍有意外“确实,我没料到杨良才竟是如此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之人。”
听下头对话,那几人似乎是因为起了纠纷,上门威吓索赔的,但杨良才不紧不慢,话说得滴水不漏,堵得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什么也没拿到,只能悻悻走了。
送走了几人,他被个小厮伺候着,淡然回到书房之中,展开身旁卷宗,执笔批阅着。
杨良才这职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界限模糊,很难下定义。
放在京城之中,只能算个芝麻小官;放在幽州城之中,却又名头颇响,城民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弯下腰,虔声喊上一句“杨大人”。
如此风头气派,也难怪家大业大的柳家,会愿意把宝贝似捧着养大、如花似玉的二女儿柳绫嫁予他。
“他没有任何内力,亦或是灵气,就是个普通凡人,”张狂总结道,“这身板杀不了人。”
“可夺人性命,并不需亲自动手。”
夏知桃微微垂下头,眉眼被阴影拢去大半,似覆上了层冷意“言语,笔墨,金钱比刀剑锐利几分,比箭镞锥心入骨。”
张狂小声道“你觉得,是他干的”
“不好说,”夏知桃望着底下伏案批阅的杨良才,轻声叹道,“只是有种隐约预感。”
张狂“唔”了声,道“这人如此危险,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让我把他给绑了”
夏知桃“扑哧”笑出声,好在两人离得远,身形也隐藏的极好,才没被杨良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