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一字一句,轻声道“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也死了,拥有灵脉又如何到头来,你还是谁也救不了,谁也护不住。”
她每说一句,张狂面色便惨白一分,身形摇摇欲坠,漆黑眼瞳拢着水雾,神采逐渐消颓,茫然无措道“咳、咳咳我”
心魔平静地看着她,五指越发扼紧,将细白脖颈勒出数道纵深红痕,用力地几乎要嵌入血肉、拧入肌骨。
她轻声道“死吧。”
。
就在这时,一道炙热火焰以身为刃,向着她呼啸而来。
心魔蹙了眉,松开五指,任由张狂颓然跪坐在地,身形向后轻退一步。
她望着挡在张狂面前的身影,顿了片刻,才迟疑开口“是你。”
夏知桃原本预想着,自己应该五指一翻,挽出个干净利落的剑花来,对心魔轻蔑笑笑,冷声威胁上那么一两句。
结果,看着那副和张狂一模一样,看起来分为无辜的糯白小脸,别说提剑相对了,大声说话她都舍不得。
心魔蹙了蹙眉,她抬起手,五指在空中停顿半晌,却又乖乖地放了下来,神色分外不解“灵力散了。”
夏知桃忽然就心软的不行,心中默叹口气,将举着的霁焰剑收了回来,垂在身侧位置。
她定定地看着心魔,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想伤你,也不想让你伤她。”
幻境以心神为骨,建立于虚妄之上。
秦之也说了,虽然暂时被幻境分离开来,但归根结底,无论是张狂还是心魔,其实都是同一个孩子。
这样想着,夏知桃将声音放缓,软声念道“不要打了,好不好”
心魔愣住了。
看得出来,心魔现在十分迷茫,她先是看看跪着的张狂,又看看挡在前面的夏知桃,似乎想要走上前,却又不敢动弹。
心魔思索许久,竟然点了头。
她道“好。”
说实话,夏知桃心里根本没有把握,因着不愿看张狂受伤,头脑一热便冲了过来,还自不量力地向心魔打了一击火刃。
没想到,心魔还真就这么好说话,她听话地收了长剑,听话地敛起四溢灵力,在地上拾起一面猩红面具仔细戴上,最后看了夏知桃一眼。
方才的翻涌黑云歇了许多,似雾气般盈着四周,心魔转回头来,抬起手,望着自己五指发愣。
夏知桃眨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面前已是空空荡荡的,再无心魔身影。
这就走了
夏知桃还在怔神,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细弱的咳嗽,她慌忙转过身,便发现张狂倒在地上,乌发长长披散,衬得面颊愈发苍白。
方才看不清,靠近才发现,张狂满身是伤,血泽一层一层地蔓出,连黑衣都已经挡不住了。
夏知桃倒吸一口冷气,不顾地面狼藉,跪了下来,仓皇地伸手,想要将张狂扶起来。
可能是不小心,指尖隔着衣物碰到了伤口,张狂呼吸一阵急促,细密长睫猛然睁开,怔怔地看着她“知桃”
“你你们为什么也在这里”
她神色疲惫不堪,声音微弱,茫然地喃喃道“是不是,我又搞砸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不该来这里,我不能进白鹤堂,我会被心魔困住,我、我我不想的”
喉腔有血气涌出,将字句裁的断续杂乱。
乌睫被水雾压弯,她眼眶泛着红,咬了咬苍白的唇,溢出点血色来“对不起,我真的”
“停”
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