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 将心中各种大逆不道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趁着对方睡得沉,低头想看看张狂伤势。
夏知桃小心翻了一下,发现绷带都好好裹着, 起码没有渗血了,应该好了一点点。
夏知桃松口气,看着对方发起呆来。
她有点不明白。
张狂明明比自己高上半个头, 身材高挑匀称,但躺在自己怀里时, 却看起来小小的。
像是小时候手工课剩下的白纸边角, 剪得零零碎碎,叠不成好看的花,也拼不成有趣的船。
弃置一旁, 没有人想要,便被揉成了一个皱巴巴、孤零零的小纸团。
。
玄虚老爷被锦漓缠着足足签了十几张纸, 好不容易摆脱那个聒噪的小鱼, 准备回来看看自家姑娘。
结果,他晃晃悠悠地踱步回来,冷不丁看到了面前这一幕。
玄虚老爷眼睛蓦然瞪大,抄起古杖就要揍人“老子打死你个小兔崽”
夏知桃竖指抵在唇畔,比了个“嘘”的手势,硬是逼得老爷子把下半句给吞了回去。
“她睡着了。”
夏知桃义正言辞, 压着声音,用气息谴责道“您小声一些,别吵醒人家了。”
玄虚老爷看看她,又看看被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安静躺在夏知桃怀抱中的张狂,差点没被气死。
“你、你到底给她,”玄虚老爷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压着声,“灌了什么迷魂汤”
夏知桃将黑袍掖紧一点,默默辩解道“人家就是累了而已。”
玄虚老爷气哼哼,抚着胡子,把古杖揽入怀中抱着,在两人身旁盘腿而坐。
张狂乖顺地窝在她怀中,呼吸平稳绵长,安安分分一动不动,像只柔顺的猫咪。
玄虚老爷瞅了两眼,忿忿不平,赌气道“她对你还真是不设防。”
他目如鹰隼,咄咄逼人“但你呢想着趁其不备,一刀子捅进心肺”
夏知桃无奈“怎么可能。”
她倒也理解老爷子的担忧,毕竟崖山与魔教不共戴天,若自己真的只是一名寻常崖山弟子,会利用教主做出什么事来,还真不好说。
但她不是,她可是穿越而来,在现代法律制度中长大,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思想观念和这些玄幻人还是很不同的。
老爷子拢着飘然长袍,袖中涌进了寒风,像是藏着一朵悠远绵云。
他端坐古杖上,淡声道
“崖山自诩磊落正道,最是好面子、重名声、你和魔教教主厮混一处,不怕被其他人说闲话”
“”
夏知桃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不,我怕的。”
她神色坦荡,没有丝毫遮掩之意,让玄虚老爷蹙了眉,一下子警惕起来“这又是何意”
夏知桃笑道“如您所说,我确实在意别人看法,也在乎自己名声。”
“但我这人小气的很,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谁敢欺负我,我便拗足了劲要打回去,一分都不能少。”
她目光落在远处,声音很轻
“而与此同时,谁竭力相助,谁真忱相待,谁全心全意待我好,我心中自然感受的到。”
夏知桃虽是浅笑着,却感受不到多少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而更像是一枚安静,淡然的原木珠子。
点燃后,便予你一簇光。
“崖山又如何,魔教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说到底,与我又有何关系”
“我决不会因为畏惧世人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