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太荒唐了。
太令人发指了。
“他们是他们逼迫”
宁次打断七海的问句“有什么区别”
七海怔怔地看着他。
宁次粗暴扯下额头的绷带,翡翠绿的“x”形鲜明得刺眼,只是看上去都让人觉得满心不祥。
“这个咒印的意思是笼中鸟。它不止能封印白眼的能力,还能轻易地破坏分家人的脑神经。”他一边说一边随意地抬手比了个单手的“寅”之印,七海立刻想起之前宁次所说的“咒印会痛”的事。
“一旦被烙上这个咒印,终生都会时刻处在被别人掌握生死的阴影之下,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我爸爸已经解脱了。”
他明明很悲愤、很痛苦,可他的语气就好像在讲述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七海头脑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安慰他。
“我对不起,我”
“你不懂。”
宁次看起来十分平静,正如七海刚刚看到他时那般,平静得几乎了无生气。
“人的宿命是无法更改的。就像天上的浮云,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只能随着风流动,风想要它去哪里,它就要去哪里。”他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也许你说得对,它总有一天能够摆脱风,它会变成雨、会变成雪,它会落下来
“就这样死了。”
就像一把刀剜进心口,七海大口喘着气,疼得眼泪拼命地向外涌。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怎么会,我为什么做出那样的比喻,我不是想我不知道
我
我
宁次看着她,那些泪水亮晶晶地反射着阳光,烫得他眼睛一痛。
他转身就走。
“宁次”
七海慌忙抓住他的袖口。
“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你的命运已经被束缚住了,可是你不能让你的心也被束缚住,宁次
“浮云随风流动,可它因此能抵达天涯海角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它的自由
“每个人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可今后要怎样做全都是自己选”
“所以我父亲选择了去死。”
宁次用力甩开七海的手臂,像是甩开什么他丢弃的东西。
“你什么都不懂。”
他说完,再无留恋地转身大步向着林外走去。
就好像在奔跑中撞上了一堵墙,七海懵了一会,看见宁次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才缓过神。
“宁次宁”
她拔腿去追,可是心太急反而被堆在脚边的积雪绊了一跤,整个人“噗叽”一声扑进了雪地里,满头满脸全都是白绒绒的雪花。
疼痛和委屈从心底涌上来,可七海顾不上这些,她总有种预感,如果今天让宁次就这样离开了,那他就不会回来了。她从雪地上爬起来,拿袖子抹了抹糊了满脸的雪花和泪水,继续向前跑去。
“宁次,你等等,宁”
她只跑出几步,又被地上虬结的树根狠狠绊倒。
冰冷的积雪飞进嘴里眼睛里,她忍着疼和眼泪,趴在雪地上抬起头宁次走出了很远很远,连头都没有回。
“宁次,宁次你等等
“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