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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语笑(1/3)
    猫竹山上挂着弯新月,微冷的光穿过竹梢照进林间,伴着寒风不时瑟瑟一声。

    霍沉骑着白马穿梭其间,偶尔踩到枯枝败叶发出几声脆响,带点可怖。

    世人说,老马之智可用也,霍沉这时才知他的马儿算不得老马,驮着他也只知乱窜。他到底因晚间的事恼躁,眼下一没耐性索性自己牵起缰绳,倒没料到一走就走对了方向。

    溪底泛着泠泠的光,越过竹桥时瞥见此景的人脸色也跟着一冷。

    好冷手,日后谁再应下这等邀约,谁就亏个万两白银去。

    他一路绷着脸回来,绕过贺家小楼,总算在屋后见到黄澄澄的暖光以及坐在柴门底下等他的云飞和阿蒙。

    唯恐他们出声惊扰了贺家几口,霍沉见到他们人后先做出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这才得以安安静静地跳起来。

    霍沉翻身下马,云飞与阿蒙跑来跟前,一个将手里的袖炉往他手里送,一个打着灯笼牵过马儿。

    手心里蓦地钻进个暖炉,霍沉脸色好算霁朗些,正欣慰,便听云飞着急问他“如何这时候才回来”

    小少年有意压低了声,但在寂寂竹坞中仍听得清明,霍沉不由地抬眼望去贺家小楼上,不经意的一眼,竟见到扇亮着微光的窗。

    那扇窗的主人是谁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都什么时辰了,她怎的还不睡下莫不是也等着他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霍沉心下也无端一悸,为此云飞在耳边的小声唠叨都成了缥缈的云雾,再听不清,直到进了堂屋,一股药味迎面扑来他才清醒些。

    秋娘自也等着他,见他回来忙忧心忡忡端了药来,霍沉再一次被打回恼烦境地,不过,比起酒与脂粉混杂的浑浊味儿来,药味儿着实可爱得多。

    他接过药碗,嘱秋娘多备些热汤,而后便盯着深褐色的药汁若有所思起来。

    云飞在他右侧落座,眼一晃,原本争先恐后往外冒的话悉数打住,指着他手背上的一片红皱眉问“手如何伤了”

    霍沉淡淡扫过手背,蹙额道“无碍。”说罢似是决定好了甚么,端起药碗痛快饮尽,缓了须臾便起身来,嘱咐云飞,“明日还要收拾行李,早歇息。”

    听是如此,云飞乖乖点头。

    霍沉阔步回了阁楼,进屋后氅子也不脱地朝窗边去,推窗一瞧,对面果然还亮着扇橘黄暖窗。

    窗后那团模模糊糊的人影始终定在原处,似是倚在窗边睡着来,他定定站了会儿,忽想起方才做的打算,迟疑片刻便掌着油灯坐至书案前,研墨挥笔写了封小信。

    日里她那些傻话,还当说清楚才是。

    窗大剌剌敞着,秋娘早早替他薰好的暖香教寒风替了大半去,霍沉将写好的信看了又看,剑眉又拧了拧,再默读两回才收好信,推门出屋。

    适巧阿蒙提着两桶热水上阁楼来,见他往下,因问道“爷落了甚么,小的替您拿去”

    阿蒙是他们当初往南途中遇见的,那时他脖子上还挂着块儿卖身葬祖母的板儿,小云飞扒在马车车窗上见着这幕,转头央他二哥三哥帮他把。

    阿蒙也就此跟了他们做事,就是不知他从哪儿捡来的臭规矩,开口闭口都管人叫人爷,彼时霍沉只听人叫过他少爷,因而被叫爷时总不适应,勒令他就此改了,偏阿蒙总难改口,只有随了他。

    如今霍沉也听惯这声爷来,只说句无妨便匆匆下了楼梯。

    阿蒙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搁下木桶挠了挠后脑勺,这位几时这样不沉稳过,甚么要紧事竟劳他跑了起来

    “笃笃笃。”窗外的一串儿声将少女的思绪拽回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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