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笔画间有些许的仓促,写着“出差,会尽快回来。”
也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飞机起飞许久,机窗外云絮如浪,整齐的一线嵌在深蓝背景耀着碎金,少有的晴朗,看着就觉得暖和,不过鹿安还是浅蹙着眉,三番几次忍着没去推开旁边人的脸,怕脏到手。
“说我路子多,我看你做的也不错。”
飞机提前降落,取票时候,被告知座位临时有变动,原本连座的位置被打乱,助理不能坐在她身边,想到这,鹿安剥出糖来吃,偏偏他要招惹“你好久不吃糖了。”
他眉宇间轻愉的笑意散淡,眸子里凝起来,沉黑如初,仿佛她的一点变化,都让他十分在意。
置如未闻,她低头将糖纸捋平“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你要去巴黎”
“巴蒂斯特是我的老朋友,他邀请我去做客。”
同时是葡萄酒庄的主人,她一顿,唇边梨涡出现了下,掐着糖纸边缘继续地捋,这种事情,是有一次她逮住阿竹,发现她剥掉的糖纸被他悄悄地藏起,又捋的平平整整,学着他,鹿安渐渐地捋平了,随后把糖纸放入钱夹。
心态跟着平和下来。
“安安”不满她的态度,有太多的话却一下鲠在喉头,林书文屏息凝视着她,忍了忍,没忍住“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不应声,望着窗外,从晨明渐到傍晚,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抵达戴高乐国际机场,任凭他紧紧跟着,出了机场大厅,上了前来接机的车,两位秘书自觉地没有跟前,就在引擎才将发动,突然她打开车门钻出去,一把再关上,隔着车窗,看得清她瑰红的大衣,即使不笑也嫣然,扫了他一眼,转身便上了后面的车。
自从母亲得了抑郁。
病情反复,虽然身边不再有保姆,可是哥哥死了,令她病得更厉害,经常会织出男孩穿用的东西,一捧就捧上许久,全家人轮流看护,按照心理医生的建议,他们收留了一个长得相像的男孩过继,希望能为她病情带来好的变化。
那个男孩就是林书文。
在自己懵懂时,从他踏进家门起,父亲也好,外公也好,因为母亲糊涂的缘故,当作儿子回来,一味的宠着他,他们里里外外便跟着一块宠着。
鹿安想着,从小到大得到的最好的两次礼物,一是外公送的小猫,后来,是父亲支持她创业,资金方面毫不迟疑地给了支援。
其实已经足够了。
等她上了车,小唐助理绕到副驾驶重新坐回去,问“酒店刚刚临时换了,安总,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酒店。”
暮色渐浓,时隔了十一个多小时,像是没有睡好,她不失烦躁地想拿手机出来,摸进手包里,微怔“我手机呢”
赶的凑巧,唐助理闻声扭向她,手里的机屏闪烁着来自“林总”的来电显示,得到她的颔首,助理接通电话交给她,话筒里男人温存般低沉的嗓音,夹着电流声弥漫“安安,陪我吃饭,我带你去吃你爱吃的,好不好”
鹿安弯唇,挂断之前冷然的道了句“我还真没料到,你会这么卑鄙。”
还没来得及关,那端反问“卑鄙就你身边那打工仔,你知不知道拍卖会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是他接的。”
“安安。”他呼吸一沉,一直以来无法深想却不断发作的痛楚,透着切骨的嫉恨,燃烧着被压抑成歇斯底里般“你有这么重的洁癖,那你确定他是干净的吗”说这句话时,他唇边呼之欲出的,只差四个字。
至少我是。
派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