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文撩撩眼皮,看了一眼鹿卓江,发现对方确实有高兴的笑,他眸色深然“从今往后,我将一如既往,竭忠尽智,恪守职责。”
竭忠尽智,恪守职责。
啧。
他眼底浮点讥冷的笑意,这稿子是他秘书写的,写的是挺好听。
灯光如约熄灭,荧屏却迟了一会才出现画面,就这一会,台下已有议论窸窸窣窣的回荡在大厅四周,他口头背着稿子,自己也忘了是背到哪一句,逆着荧屏的光,雪白的光线清楚无遗的照着台下,一众人各异的表情。
议论声更大,顷刻是一锅煮沸的水飞速迸裂,噼里啪啦的乱响。
耳中轰鸣,来自荧屏,自他身后传开的是个女人的嗓音,声量极大,自述的罪过以不可驱挡的力量将大厅的喧嚣压了回去。
鸦雀无声。
股东们面面相觑,随即一致,望向吃力扶桌,缓缓站直的鹿卓江。
林书文一直没回头去,攥着话筒,急雨交加般点着气血轰轰地震着耳膜,眼前浮着明暗,来自荧幕的自述没完,字字清晰的牵出了他都快要成功忘却的记忆。
正在这时,就是在这时,大厅一旁的楼梯作响,步声款款而下。
明明是被淹没在荧屏声中,奇异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思绪,纷纷看了过去。
对侓江建设而言,今天算是大喜的日子,她一身及踝黑裙,每一步下来,裙摆轻漾,偶尔浅浅露出小腿,由高跟衬映显着骨线高挑优美,尤是肩颈,长发遮的不全,看得人心旌神摇,却又见她正挽着一位修颀,亦是面相寡言的男人。
两人神态,一位灵动,一位是静,倒十分登对。
有人认出来她是谁,小声称呼“安总”还有人跟同事科普似“这是老董事的亲生女儿,鹿安,林总是她的哥哥,他俩没血缘关系,因为林总是老董事的继子。”
大家议论不休,但基本较为安静,鹿安满意,挽着江默上了台,用提前备好的话筒含笑道“不好意思,这录像我没录好,如大家所见的,里面的女士太过激动,所以由我来向大家解释她说的是什么”
“简单来说,二十年前我哥哥在遇害前,拨到家里的第一通求救电话,被林总掐断了。”
“如果不是林总,警方对我哥哥的救援,就一定会提前至少两天。”
说着,鹿安捏话筒的五指一松,话筒落地砸起刺耳的尖锐噪音,她将父亲已经相当难看的面色视作无睹,来到林书文的跟前,借由林书文身旁的话筒,恍惚她是有一瞬爆发了开,却面上宁静着,轻笑。
“当然,那么今天,在这里完成交接仪式的,也一定是我的亲生哥哥,鹿时。”
此话一出,台下炸开,为的是鹿卓江猛然倒地。
算是年迈的人了,捂着胸口在地上抽搐起来,一群群的人围了上去,手忙脚乱地急救着或拨打救护电话,而鹿卓江的眼睛,穿过层层人影,通红死死地把她望着,挣扎在绝大的打击之下而不得翻身。
被父亲这么看,鹿安才将淡静的目光挪到他身上,不过一秒,携着江默离去。
林书文没有阻止,也没有下台,看向了荧幕,渐从眸底扭曲。
他无声笑了笑。
这边,远离了大厅,越接近入口边缘越是明亮。
鹿安吐着浊气。
懂得小竹子已经焦灼难安,他难得离开了他背包一回,还是进厅前被相关人员给阻拦下的,不让他带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