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算在不同的院子里,也不过一墙之隔,难保不干柴烈火。
古人不是讲究男女大防嘛,就算这个朝代民风开放,就算是分开两个院子,也不至于把男女放在一间田庄上。以韩师傅或者说寿安县主的财力,再多买个几百亩的田庄,用来养女性孤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作为从小跟在公主身边、又养大了县主、熟知各种宫廷规矩、世家礼仪的韩师傅,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苏韵突然心中一动,也许,这就是她们有意的安排。
这些孤儿,虽说是被这个济慈院养大的,但总要长大、总要成家立业。像什么死士之类的说法,基本都是话本小说的杜撰,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工具人是人就会有欲望,就要穿衣吃饭,就会饱暖思。
一个人无牵无挂,还能悍不畏死,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绝多数人都会为妻子家小考虑,毕竟生养子嗣传承基因是人的生物本能。
与其让这些孤儿长大之后,和外头的人婚姻嫁娶,有了家庭之后心思都多了,还不如就让他们内部消化,夫妻双方都依附县主的产业过活。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真正产生归属感,就像豪门世家的家生子一样,婚丧嫁娶、生老病死都跟主家的利益绑到了一起。
刘居士看苏韵一路行来,都在默默思考,心里暗暗点头。
女院的这些孤儿们,有的在学裁衣刺绣、有的在学拳脚功夫,有的在学烧饭做菜,有的甚至在写字算术。
韩师傅对苏韵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人终究是要有一技之长才能在世上活下去的。这些女孩儿们,无父无母,我们既收养了她们,就要承担起教导的责任,也算不枉费了公主当年建立济慈院的初衷。”
“女子能做的正经活计,无非就是织布纺织、种田蚕桑、洗衣做饭,这里各个行当的师傅都有。那些吹拉弹唱、斗棋填词的玩意儿,说白了都是青楼女子的技艺,就算大家闺秀,也都是在读书管家之外,再有余力,书画琴棋学上一两样,算是修身养性。”
“一般的姑娘,多是教她们织布裁衣,手上灵巧些的,就请师傅教她们刺绣;鼻子灵敏舌头能尝百味、于厨艺一道有天赋的,就教她们灶上的手艺;手脚粗大、身体健壮的,教些拳脚功夫,大户人家的女眷出行总要请些女镖师,这也是条出路。”
“只有那第一等资质,脑筋灵活、记性好、口齿伶俐、会察言观色的,才教她们读书写字,将来可以大户人家的后宅做个教习嬷嬷。”
这些孤儿长大了,游走于大户人家后宅和酒楼茶馆之中,虽都是不引人注意的小人物,可自有其作用,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消息网。
怪不得刘居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足不出户就叶落知秋
她之前那招,利用食谱开门迎客,从来往客商那里收集消息,简直是人家玩剩下的。
古人的智慧真真不可小觑
韩师傅有意考她“七娘,你看我这济慈院可有什么要添减的”
苏韵想了想道“师傅算无遗策,设计精密周全,男耕女织、衣食住行都考虑到了,给了这些孩子一条活路,春风化雨,是天大的功德。”
“不过,为什么没有医家和工匠呢”
韩师傅一愣,微微皱眉。
苏韵接着道“无论贫富贵贱,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是人就有生老病痛。我也知道医术非有大德大智不能入门,然而医术也分高低。这治病,穷有穷的治法,富有富的讲究。”
“除富贵人家之外,贫苦农人、奴仆倡优也有生病的时候,他们也许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