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他在看什么,司理理抬起头,素白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颈部上如同细线般的一道痕迹,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今日清晨,有人闯入了这里,还把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眼前仿佛又闪现那些画面,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剑穿心的属下,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所看到的沿途倒落的尸体;不少人的表情就定格在茫然与惊讶之中,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自己会有怎样的结局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对于那些人还有用,她大概也会成为这些尸体的一份子。
因为是北齐密探,死了也不能报官,尸体只能就地处理。没有痕迹,也不会有人记得,只要想想,就凄凉的可怕。不知道那些魂魄该是何等的漂泊无依。
司理理出神的看着铜镜,感叹着“真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难怪你给我的感觉和以往都不同。”既然人好好在这里,那就是性命无忧,以盗帅的作风此时自然不会安慰人,或者说,他不落井下石说风凉话就好了。
风时雨饶有兴趣“上次与你认识是在北齐,算起来,你来京都应该没多久这么快就有人直接找上门来,是你保密工作不够好,还是队伍里出了叛徒”
“你既然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闯入的人多半也不是鉴査院的,莫非有人想在这南庆京都搞事”
“我在京都尚未站稳脚跟,又怎会轻率行动”司理理回忆着之前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事情,她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但那些对话在她脑中却出奇的清晰,一字不差的深深刻在记忆中。
“大概是被出卖了吧。”她平静的说“这次被派到京都来的还有程巨树,他是八品高手,实力极其强悍,只是性情如同野兽,极其桀骜不驯。除了我,就只有远在北齐的一些高层知道他的存在。可程巨树却被那人抓了,他甚至还来到我面前,找我讨要可以控制命令他的令牌,这令牌的存在分明也是绝密。”
“有人收了什么好处出卖了我们,或者是与南庆的某些人达成了利益交换;又或者,一开始就没有叛徒,但是有人为了某些大计划,考量了之后决定牺牲我们”
“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我只不过是个棋子,是个只要利益足够,就可以轻易舍弃的棋子。”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些话,司理理的面庞跟着浮现出一抹愈发危险的笑意。“曾经我以为自己得到的东西,原来都是虚妄。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握在手中,注定只有随波逐流,任人摆布。”
好像看见了什么有趣的发展,风时雨语气更加兴味盎然“你想怎么做”
“我不想做棋子,只是想来我的能力也不大够做棋手。”司理理轻描淡写的说,“那就只好掀桌了。”
风时雨好奇问道“掀桌怎么掀”
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用木簪固定。司理理站起来,转身看向盗帅“用你。”
“我”风时雨指了指自己。
“那个威胁我的人就是宰相府的二公子林珙,他要利用程巨树杀一个人。”
风时雨“这样你就替他背黑锅;到底是谁让他这么忌惮,绕这么大一圈子”
司理理道“他要杀的人,是范闲。”
“范闲”风时雨哑然失笑。
啧,我还以为有多能耐呢,居然连二舅哥都搞不定。他在心里鄙视某人。
不过,玩笑归玩笑,不用想也知道,林珙要杀范闲肯定不是为了林婉儿,或者说,不单单是为了他的妹妹。
司理理道“众人皆知,林珙是太子门下,而郭保坤一案后太子与范闲已然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