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重来一世,他本欲弥补,却不想又把人搞成如此样子,叫他如何不难受。
许献端着两份药艰难的从门缝里挤进屋来,刚想骂人没眼色,就看见赵悯生一脸菜色的守在人跟前,看上去就像个柔弱好欺的小寡妇。
“不过是风寒,死不了人的。”
“许献,我这样不知进退,像个孩子一样,死攥着心里那点自卑不放的样子,是不是特混蛋。”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像现在这样,对爱护你多年的兄长直呼大名,是挺混蛋的。”
许献不知道赵悯生突然这般感慨是怎么了,也许是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
不过过多的过问他人的事情,这不是他的性格。许献站在榻下,一把扯过了赵悯生的左手,将那一团乌漆嘛黑的药膏均匀的涂在他手上。
只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你本身不就是个孩子吗。”
赵悯生被许献所说的这话击的一愣,随后才在被褥下偷偷的抚摸了两下谢渊的指甲,扯着嘴笑笑,昂起头无声的对人说了句。
“你娘的。”
许献也没惯着他,趁着涂药的功夫,指尖一错直接就在人伤口上按了两下,疼的赵悯生直哼哼,他却能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赵悯生好气又好笑的瞧着许元驹,不由的晃了晃脑袋,感叹着他还是如此。
许元驹这个人从来不屑于逞口舌之快,他只会在安静的泼你一脸狗屎以后,再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一样,在你面前毫不留情的抖动他的尾巴毛。
实可谓人之至贱。
“谢督公的药虽说是凉好了,但瞧他现在这情况,硬灌怕是灌不下去。”许献说着还上手去捏了两下谢渊的脸,来给赵悯生做示范,却莫名其妙的让人瞪了一眼。
“你直说怎么办就得了,少动手动脚。”
赵悯生一巴掌拍在许献手上,说话明显没了好气儿。
“行行行,我不动手,那就得麻烦我们淮王殿下了。”许献说着从桌上端起了药碗,两手托过头顶,低眉顺眼的举到了人面前。
“劳烦殿下动嘴。”
“动”赵悯生下意识的嚷了一声后,才想到谢渊如今尚还睡着,又小心翼翼的压低了音量,“动什么嘴你不会是想我那么喂吧。”
赵悯生撅着嘴,有些慌乱的朝人比着手势。
“那你还想怎么喂他现在昏着,嘴还闭的那么死,你贸然一碗药灌进去,呛死了算谁的”
还没等赵悯生再说出来话,那一碗冒着苦气的温热汤药就已经被人推到了他的手中。
“别磨蹭了,你再犹豫一会儿,他怕是就真要烧傻了。”
赵悯生手捧着药碗,舔了舔嘴唇,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面对着谢渊他现在总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别说是以嘴渡药了,就光是让他现在捧着药碗想一想,赵悯生都觉得手心直冒汗呢。
屋外的风雪拍打着窗棂,发出阵阵呼声,屋内的炭火拢的正暖,几缕火星从炭盆中摇摇晃晃的飘到空中,又如燃尽的烟火般寂静的熄灭,不留一片光影。
赵悯生有些局促的舔了舔嘴唇,看着谢渊苍白的脸,深吸口气,喝下一大口黑苦的药汤。
屋外皑皑白雪将微弱的日光,透过窗纸映进屋里来,昏沉的光线伴着屋内暖软的热气,一同落在谢渊带着红晕的脸上。
赵悯生矮下身子,凑道人的身边,轻轻的托住谢渊的脖颈。独属于谢渊身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