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献转过头去瞧了瞧这两个人,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对于八卦这种事,他向来是不会拒绝的,尤其是他赵悯生的八卦。
谢渊的情况他已经粗略的看过了,虽然现在看着烧的有些凶,但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过于劳累又着了凉,染了些风寒,吃两幅药就好了。
如今更要紧的还是赵悯生的手,烫的不轻,有些地方起了水泡,有些地方连皮都直接掉了。
“就为了见我一面,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你就这么想哥哥我。”
许献一说着打开药箱,掏出一块浸了酒的白布,猝不及防的贴在了赵悯生红肿的手背上,疼得他在椅子上猛地一抖,闷闷的在嗓子里哼出一声来。
听的门外的王起抓紧了衣袖,好一阵心疼。
“元驹兄哪里的话,我这没事,你快先去瞧瞧谢督公,他烧的有些厉害,一个劲儿的发抖说胡话。”
赵悯生被人整的直想骂娘,可奈何碍着谢渊的病,他如今在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算是此刻疼得他紧咬牙关,浑身发抖,他也得陪着笑脸,连直呼许献的大名都不能。
许元驹倒是很享受这种能够随意要挟人的感觉,平时的赵悯生可从未在他面前这么乖巧过,驴脾气一上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
如今这么斯文守礼的吃瘪样,在他身上属实难见。
赵悯生一直用眼神瞄着一旁的谢渊,在他的记忆里,谢渊能文善武,身体一直很好,鲜少生病,所以这突然发一次高热,就足以给赵悯生吓个够呛。
许元驹倒是显得很从容,即便是赵悯生一直在用眼瞪他,可他还是依旧能够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儿,有条不紊的摆弄着自己的衣冠,好像是一只专心整理羽毛的花孔雀。
“不要动那块布,好好敷一会儿,敷一会儿好上药。”
许献看得出来赵悯生等得不安生,但其实他也没什么办法,虽然他不否认,他很享受赵悯生如今这种火烧眉毛的状态,可除掉这层因素以外,太医院也有着太医院的规矩。
赵悯生报的是烧伤,这治烧伤的药和治高热的,差的可不是一般的大,若想掩人耳目,不下点功夫可是不行。虽然这涛蕴院里还有些许献平日里存在这的私货,但要想治谢渊的病,尚还得从太医院里拿两味药来。
而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这两味药,那就是许献的本事了。
赵悯生只见他风度翩翩的一撩衣摆,手拿着毛笔,在一张白纸上鬼画符一样的写下行字,而后就转身拿去给门外站着的王起公公了。
许献以外敷之由,从太医院要了新鲜的药材来,又在接到这些药后,一样样的分成了三个布包,为了拿到那两味药,他在赵悯生的烧伤药上做了些手脚,改动了药方,如今拿到手里,还需挑拣一番才行。
赵悯生坐在谢渊的床头,一双眼底尽是心疼,谢渊如今的状态很不好,苍白的脸上映着不正常的红晕,双唇紧闭,额头上细细密密全都是汗。
他一定很难受。
外面的风雪吓得遮天蔽日,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沉,赵悯生深吸口气,轻轻的在被褥下,攥住了谢渊的手。
这人的手生的很白,骨节分明,带着些常年习武所致的粗糙,赵悯生从左至右的轻抚过其中每一根手指,倒最后却只敢将人的指尖攥在手心里。
面对这样的谢渊,他心中有愧。
上一世谢渊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可以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