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谈天说地,气氛很是平和,赵悯生在席间一直注意着谢渊的表情,却不想一席午膳结束,还是出了事情。
饭菜用完,赵悯生便请谢渊去偏厅下棋休息,谢渊也答应的好好的,却不想刚一起身,他便四肢无力,朝着前方径直的倒了下去,多亏赵悯生反应快,伸手扶了一下才没受伤。
赵悯生俯下身将谢渊从地上扶起来,却发现他面带红晕,额头热的烫手。
“谢渊,谢渊你醒醒”
赵悯生在谢渊的脸颊上轻拍了两下,可怀中这人却根本不回话,周围侍奉的人也跟着慌了神,几度想要围上来看个究竟,却都被人给拦了回去。
赵悯生暗中给王起递了个眼神,将谢渊扶到肩上,只匆匆留下了一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谢督公他醉了,我先扶他去休息,王公公你去煮一碗醒酒汤再端盆水进来。”
等到王起端了水盆进屋时,谢渊已经被赵悯生放到了榻上,双眼紧闭,额头依旧烫的吓人。
“王起,去请许太医。”
王起瞧着谢渊如今这副模样,心里一片惊悸,这个人如今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如果真的在他们涛蕴院出了事,只凭赵悯生这么一个没什么人在意的皇子,根本担当不起。
“殿下不能请,就算许太医是我们的人,可这涛蕴院里又有多少别人的眼睛,早晨您把谢渊晾在门口的事,估计如今就已经传遍了,若是此时再因为谢大人高热而把太医请过来,改日他们随便谁在朝堂上参您一本,咱们都担当不起啊殿下”
听了人的话,赵悯生坐在床边,低着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你只管去请就是。”
“殿下您三思啊”
王起站在一旁,瞧着赵悯生面露难色,心急如焚,可他家殿下,却一心只顾念着床上那人。
赵悯生将浸过冷水帕子放在谢渊头上,他烧的有些糊涂,昏睡之中一直隐约张着嘴,模模糊糊的咕哝着什么话语。赵悯生几乎是趴在他身上,耳朵直接贴着他的嘴,才终于听清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赵悯生”
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方才在席上他与人相对而坐那么久,竟然都没瞧出来谢渊身子难受。
到了如今,又连个太医都请不来,想到这里,赵悯生看着躺在床上的谢渊,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王起说的固然没错,他现在的处境如至断崖,稍一步踏错,都可能随时粉身碎骨,可谢渊现在正是高热,他需要太医,他等不起。
赵悯生知道,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瞧着桌上那一直沸着的醒酒汤,默默阴沉了脸。
王起瞧着赵悯生这副模样,知道他心中苦闷,刚想上前宽慰,便瞧见人从床边起身走到桌前,端起那个滚烫的白瓷碗,便往自己手上倒。
王起一个箭步跑上去,却也是来不及阻拦。
那一整碗刚从灶上端下来的醒酒汤,几乎是一点不落的,全都洒在了赵悯生那个尚还有些红肿的手背上,可他却连眼睛都不见眨一下,只是隐隐吸着凉气,抬眼对王起说了一句。
“王起,叫太医。”
王公公没想到赵悯生会如此做,一时间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摔了,拎着赵悯生那只手,翻来覆去直跺脚,看那样子是吓得魂都丢了。
一只白瓷碗轻巧落地,摔了个粉碎,赵悯生死死的抠着桌角怒视着他,一边疼的倒吸凉气,一边将他往门口赶,短短一句话却说的咬牙切齿,简直像是从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