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刻不是从前那个一听浑话就面红耳赤的小姑娘,她托着脸, 眉眼弯弯地抬起头。这小美人不笑还好,一笑明眸皓齿,简直是要了人命。那马老四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不觉愣了愣,但很快他就发现小美人看的并不是他, 而是他身后。
“我识不识抬举不知道, 不过你怕是要遭殃了。”定安笑吟吟道。
马老四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白衣剑客, 那也是个相貌极好的, 凛然出尘,遗世独立, 只是手里用油纸包起来的食物, 与他未免格格不入。
马老四已然察觉到不对劲,但他们这行的,怂什么都不能怂气势。若是一怂, 砸的是饭碗,赶明没人服你,自然也没人怕你。
马老四拍案而起,仗着人多想唬住对方,但那剑客先动了手,剑甚至都未出鞘,只森然架在他脖子上,可马老四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给你。”这句话是对定安说的。
谢司白把油纸包扔在桌子上。
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不过是借着身强力壮聚集起来祸害百姓,跟真正有功夫的人根本比不得。楼下店小二才将将把砸倒的桌椅收拾好,就听得楼上传来几声动静。他心里咯噔一声,以为是哪位不识趣的客人同这群无赖起了冲突,正待去查看,方才趾高气昂往楼上去的几人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来,像是后面有鬼追来一般,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坊。
店小二忙是上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一片狼藉,仅有一张桌子倒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二楼的酒客各个噤若寒蝉,没有敢开口说话。店小二咽了口唾沫“敢问这是”
“劳损的钱算在我账上。”
说话的人是在边角的位置,由于背对着他,店小二看不清面目。只他对面还坐着个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正喜滋滋吃着他专程带回的桂花鸭。
店小二不敢多言,也没说应不应,只慌里慌张跑下楼将这件事告给了店主。
那些个恶霸被整治一通的消息固然听得大快人心,可他们不是好惹的,怕就怕这群人柿子捡软的捏,最后还是把账算到酒坊里来。
店家苦着张脸,愁眉不展,心里已做起连夜跑路的打算。
谢司白以前替永平帝当差,这种地头蛇见的不少,他听定安讲了大致情况,便是清楚其中的门道。
等着吃过饭,谢司白将身上的一道令牌留在了桌子上。那店家不明白是何意,谢司白道“拿着这令牌去府衙替我传一句话。”
店家一怔,怀疑自己没听清。
“朝廷养官的银子,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
店家愣了愣,冷汗直流“这”
这话要是去府衙上说,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司白不理会他的迟疑。他拍了拍定安的头,让她先离开,走时只丢下一句话“想救你这家店,只这一个法子,用不用全在你。”
店家见他实在行事不俗,又观那道令牌不似凡物,想着就算不冒险,也要被那群贼人逼上死路,索性心一横,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这真是个大人物,他们就有救了。
另一边出了巷口,外头仍未大黑,还亮着些许光。
至于定安他们好端端缘何从定州到了这里,这事说来话长。
谢司白离开的这段时间,秋韵他们为了哄定安玩,不知从哪里找来几册游记供她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