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赌一把。”
“你真要铤而走险”
明斯年异常冷静,一改先前的傲气“赌我这条命在步音楼眼里算什么”
“怎么又扯上凌雪宫的混小子了”
虚归自是不清楚明斯年到佛宗前经历了什么,避世已久,他甚至没听说桃溪涧与九阴岛的仇怨深到大动干戈的地步。
而虞扶尘则是诧异于他口中那位与九阴厮混在一起的凌雪宫弟子竟是步音楼
想当初此人不过二八之年就将美名风传十二州,深究原因,不只是年纪轻轻被任命为凌雪宫继承人,毕竟他是现任掌门步念安的独子,断没有将家业拱手让人的理由。
传说他生来一头银发,且随异象降世,姿容盖世,风度翩翩,迷的十二州女修心甘情愿投怀送抱,他也照数全收,从不与人客气。
说来也怪,要是只有女修对他动情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修真界每一代都有相貌过人的修士备受瞩目,好比当年还没有成为极道仙尊的九梦君柳长亭,时至今日,仍有诸多女修跋山涉水前往昆仑仙境,只为一睹绝代之人多年未变的风华。
可步音楼与柳长亭有着天壤之别,后者不近人情,他却是个男女通吃的类型,哪怕是个腰圆体胖,长相奇丑的修士慕名前来,他也能几句情话把人哄的不知东西南北,引得爱子心切的凌雪宫掌门不得不为他修改教条。
故此明斯年对他的评价简短而到位
滥情、败类、花柳病传播者
“可步音楼与九阴弟子混在一起并不奇怪,他可是下至呱呱坠地,上到垂垂老矣都能花言巧语骗到怀里的纨绔公子,总不会是他”
“这只蛊虫的饲主,是步音楼。”
明斯年话音清晰,可虞扶尘却觉着他这段话连在一起,就让人听不懂其中蕴含的意味了。
这可是他昨日没透露过的隐情。
首先,凌雪宫在十二州保持中立,是调停各方争端的存在,当年桃溪涧与九阴岛大战一触即发,也是凌雪宫从中调解,总要求个公平公正,不能偏袒其中一方。
虽说两派争端淡去许久,但步音楼作为饱受争议的人物更要格外小心,不能坏了凌雪宫的名声令人诟病,可他却与九阴岛勾结,甚至借其秘法饲养毒蛊害人。
且不深究目的,仅是明斯年作为知情人这一点,步音楼就有杀人灭口的动机。
虞扶尘有些担忧“如果有仙鹿茸血压制他体内的蛊虫,但饲主却借毒蛊之力强行害他呢”
虚归直言“蛊虫只会听从于饲主,除非宿主身死。”
身为受害者的明斯年早已猜到这种可能,此刻的坦然令人不安
“他还没蠢到为保全秘密而杀我的地步,蛊虫也不过是给我的警告,仙鹿茸血不取也罢,只是疼了些,我还忍得住。”
灵兽本就稀有,早年万受谷未介入神州时,修士们为大幅提升自身功力不知猎杀多少灵物占为己用。
仙鹿乃是灵兽之主,寿数长达百年,雄鹿成年后十年才可生出鹿角,五十年成型,用以暂缓毒蛊侵体未免暴殄天物。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妙手仁心的医者。
明斯年本性就像只高傲的兽类,睥睨一切,也从不肯让人踏入他的内心世界,受伤只会藏在隐蔽之处独自舔舐伤口,无需旁人施以援手,更不屑被施舍怜悯。
可虞扶尘想,或许他心底还是渴望着能有人看穿他的孤独,愿以长伴作为安慰。
出于同情,他很想接近,又怕自己的冒昧令那人更加抵触,因此还未碰到明斯年时,便将动作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