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养伤, 腰身却粗了一圈, 分明是在养膘
不过闲适日子没过几天,碰巧玉虚真人在出关。这位长老当年同掌门步念安一起闭关,避世二年有余,在这个时候当真是猝不及防。
见风长欢不以为然, 虞扶尘劝他一同去拜见,那人摆手只说不要, 两脚搭在桌边, 悠闲得很。
“卑躬屈膝反而让人觉着有鬼, 我不管,我不要”
简直蛮不讲理。
虞扶尘无奈,只得和明斯年一起在白折舟引见下拜访这位名门宗师。
暗中打量一番,此人佝偻脊背显出老态, 白须垂至胸前, 应有百余岁的高龄。
“晚辈拜见玉虚真人。”
“哎, 来者是客,何必多礼。不知暂住这些时日,凌雪宫可有照顾不周”
玉虚只是客套,纵横修界多年, 他就是只狐狸成了精,早在没出关时见到白子误入门派禁地,便知此事与风长欢脱不了干系,不趁机大做文章可不是凌雪宫的风格。
老匹夫眼光毒辣,深知当务之急是要稳住人心,使妖人暂留凌雪宫中,其后之事大可从长计议。
“三位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凌雪宫力所能及,定当全力相助。”
如此热情反倒令人无措,想起胡闹的师尊,虞扶尘欲言又止。
毕竟不久前凌雪宫也发生与扬州城相似的惨案,至今没能寻得刘师兄与陈师妹的下落,也没有查明两具无名尸体的身份,亦是受害者。
说与风长欢没有关系,只怕玉虚真人也不会相信,万一恼羞成怒非要捞个替罪羊来
“实不相瞒,是为讨个清白。”明斯年应对自如,早已备好说词一般。
“哦清白,此言何意”
“我师尊遭人嫁祸,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被追杀,不得已逃到贵派寻求庇护。听闻凌雪宫秉公办案,恳请真人还我师尊公道”
语毕俯首作揖,言辞恳切。
分明是为风长欢着想,虞扶尘察觉出了异样。
明斯年怎会不知实言相告会为那人引来祸端说是求情,根本是像
来不及往下想,他忙补充道“当时师尊并不在场,此事定是有人嫁祸,还请真人明察。”
玉虚眼珠一转,心生奸计“自然,二位为洗清师尊罪名不辞艰辛,孝心可敬,凌雪宫怎好不允既然如此,由凌雪宫派遣弟子前去调查,自会还令师一个公道。”
没有自称“本座”,而是简简单单一个“我”字。
再正常不过的细节,虞扶尘却觉着从头到尾透着古怪,不只是玉虚真人,明斯年的举动也处处显出异常。
此事不好明说,虞扶尘压着疑惑,直到回去住处后满怀心事从静坐在檐廊下的风长欢身后走过,听到那人轻声道“你心有困惑。”
“我不会质疑自己的师门。”
虞扶尘没有回头,抚着胸前的玉佩顾自叹气。
风长欢将遍布伤痕的双手递到他面前,每一道沟壑都曾深可见骨,裂的他体无完肤,最终还不是愈合皮肉,拼凑出了残缺不全的自己
他说“这是我的命劫,亦是你的。”
仰望碧落,飘雪疏尔落下,消融大地静寂无声,滋养无数新生,令万物刻骨铭心。
立于其间的他,好似被风雪掩盖来时脚印,迷惘之中,再寻不得归途
从前不知事的少年扶尘已然远去,一点一滴随雪水消融,润泽冰封多年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