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光辉过于刺目,每进一步,都是可融进骨血的炽热,使得大地随之复苏。
“想来,你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凌雪宫给不起。”
当晚玉虚真人亲自授课,将一众徒子徒孙传至殿前广场讲经论道,白折舟热情邀约,虞扶尘以照料师尊的借口婉拒,逼得明斯年不得不出面。
二人难得独处,在装潢素朴的客房内斟着香茗,品着糕点,望着轩窗外夜色雪景别有一番风味。
“本是不该来的,可我实在放心不下,与微之有名无实,却也被师徒情义牵绊着,看他误入歧途,我于心不忍。”
风长欢率先开口破了景致,也不急于解释,朝着茶盏吹了口气,便令冒着热气的水面结出一层冰霜。
“凌雪宫的事于情于理不应由我们外人插手,不过么,情蛊使他离不开步音楼,后半辈子都和凌雪宫牵绊在一处,我这做师父的不好看他堕落。”
“你知道隐情”
“只记得起一点点,那白折舟的身世可不简单,凌雪宫尚有二位长老主事,论辈分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掌管要务,你可知是为何”
他喜欢故弄玄虚,凡事总要先问过再自答,索性虞扶尘迁就着说了猜测“莫非他是步音楼的兄弟”
“说对一半。凌雪宫百年前建派,初代掌门就是姓白,想必白折舟与历代掌门是有些亲缘的。”
风长欢拈了茶点送入口中,含糊不清道“可凌雪宫掌门并非世袭,新老更替会公开比武一决胜负,德行身手皆居于上者,得掌门与门人认同才可成为继承人。本就是白氏家业,老掌门偏向自家儿子也实属正常,当年定下的掌门继承人正是白折舟的父亲,白傲世。”
“他没有成为掌门是出了意外”
所谓意外无非一死,或病或终,或是为人所害。尔虞我诈间再正常不过。
“老掌门离世后,白傲世仅戴孝三天便抛妻弃子独自下山,当时白折舟还在襁褓之中,传言他是受了刺激而疯魔。之后三年白傲世都未曾归山,自此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无人知晓这二十年间白傲世去了哪里,逼得孤零零的白折舟不得不谨言慎行恪守规矩,如今在掌门闭关期间发生弟子被害的惨案,他的处境并不好过。
思及于此,虞扶尘更觉亏欠“或许我们不该来的。”
风长欢一弹他脑门,点着他的鼻尖,“此事与你我无关,生出愧疚岂不是让人以为做贼心虚”
“既然如此,步念安应尽心教导他才是,为何他们的师徒名分是虚名”
谈及关键,那人眼神一亮。
“这便是有趣之处了,据传白折舟幼时生了场大病,七岁前的记忆全无,起先步念安想收他为徒却被白清寒阻拦。这位高人即是有着雪夜尘名号的西君,加之白折舟的母亲俞氏赞同,幼子便成了他唯一弟子,而白折舟对外自称是掌门之徒也是凌雪宫不成文的规矩。”
又是执意下山行踪不明的白傲世,又是早年闻名神秘莫测的西君白清寒,凌雪宫真是人才辈出。
得知这层渊源,就能理解为何白折舟提及掌门真人时敬畏有加,唯独少了亲近。
“可是师尊,你是从何得知这些陈年往事”
“我与俞氏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还求我带幼子离开凌雪宫,可惜有只狼崽子纠缠,说什么不肯让我再收徒,这事只得作罢。”
他口中的“狼崽子”指的是谁不必明说。
想起凌雪宫自恶战后大受损伤,弟子为休养而闭门不出,如此又是如何如何了却婚姻大事
“看看看,小狼崽儿脸红了,可是在想什么羞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