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块喜欢缩在他怀里的寒冰, 燥热的令人心绪难安, 他揉着毫无睡意的眼,暗自数落自己。
不过是几夜罢了, 竟会耽于其中难以自拔, 这是徒弟该对师父生出的感情吗
以往他从不会与人亲近,起初同那人在一起也会面红耳赤,后来逐渐习惯,好似理所当然被依靠一般, 看似是他暖了那人的体温,实则却是那人守护着梦魇缠身的自己。
只要被紧靠, 黑暗便不会将他吞噬。
此时此刻, 那个人会彻夜难眠吗
虞扶尘觉着自己很奇怪, 心弦被勾着忽上忽下,嘴硬说是无感其实恨不得立刻到那人身边求解。
他翻身滚到床榻边沿,被子裹在身上笨重而闷热,眼睛瞪得老大。
“总要有个借口啊”
这个时辰, 明斯年早已睡下, 不会有人来扰他们的安宁, 可就这样冒失的去见师尊,如此主动,会不会让人觉出些端倪
嗯端倪
指的是什么他与师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徒弟关心师父, 再正常不过了吧
如此想着,他掀了被子下地,外衫也没穿,即将推门而出才停步,又生出了犹豫。
“早不关心晚不关心,偏在半夜三更,会让人误解的吧啊啊啊,为什么想见他还要找借口啊,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狼崽子躁的直跺脚,觉出一丝痛感,倏然想起那人的伤。
在扬州城时师尊被苍蟒所伤,至今未愈,说是担心伤势总合情合理吧
有了理直气壮的借口,狼崽子兴冲冲出门,一墙之隔外便是风长欢的客房。
那人房内门窗散发着微光,伏着漫天星河,映明长夜。
虞扶尘没有声张,蹑手蹑脚上前,将轩窗推开一条缝隙向内窥视,鬼鬼祟祟活像做贼。
正对房门盘坐于床榻的人是只穿着里衣的风长欢,两手悬在身前,正在凝神施法。
自他掌中散发出的灵力如细水长流注入一处,虞扶尘定睛一看,那人所聚起的实体竟是当日与萧琛一战时自己所使的。
恍然想起这回事来,他惊觉那时的师尊应是在短时间内极快的凝结出供他护身的神武,哪怕对极道仙尊而言,都是件极其耗费心血又减寿的难事,为何他灵力散失却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心中起疑,忽见运功之人僵直的十指猝然弯曲,伴随着微颤猛地发力,已是身子所能承受的极限。
风长欢皱眉,神色十分痛苦,牙关紧咬,受了内伤反噬,嘴角沁出一丝腥红,随即又是一大口鲜血。
“师尊”
虞扶尘疾步掠出,及时扶住无力瘫倒的风长欢,焦急唤道“师尊你怎么样,醒醒”
后者本就有伤,凡身灵力薄弱,好在缓了须臾便睁开眼来。
他眸中妖冶的红光几乎将双眼一并染成血色,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眼尾的红晕变得浅淡许多,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
“别怕,摸摸毛儿,吓不着”
险些伤及性命,他竟还是这般胡闹虞扶尘一时气急,恨不得在他腰际掐上一把,听他又哭又笑的求饶。
终归还是不忍,他探出的手便只是将那人揽在怀里,借以靠在自己肩头,气的直咬牙。
“你是为了我,对不对”
“不对。”
答的干脆利落。
风长欢揉着发痛的胸口,抚着面前因沁了他的鲜血,幽蓝中显出一丝杀气的,笑的心满意足。
“是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