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及月大概把他的所作所为理解成了苦肉计,只是看他伤得严重,没有明说出来。
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刻薄又爱无理取闹的人。
相反,她很温柔又贴心。甚至还会关心他病房里的环境。
江祁景最初并不是想用苦肉计。
是在那个魔怔的刹那,他无比想把欠云及月的一切都还清。
哪怕是用这种方式。
那个时候,他脑海里只有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滋生出的荒唐念头
如果他伤得够重。
如果云及月任由他自生自灭。
那么他心里近似无力的愧疚感是不是可以少一点。
所以今早的时候,他起初不愿意见云及月。
可没过多久又反了悔。
他很想她。
真的很想很想。
其实江祁景很清楚,云及月答应他的请求只是一时,事后必然会下定决心跟他划清界限。
如果他拒绝见她,并且大度地表示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也许还会缓和两人之间僵硬尴尬的氛围。
他知道自己正在饮鸩止渴。
但云及月的温声细语、云及月的关心、云及月的靠近都是他日夜贪恋又拒绝不了的诱惑。
他没办法拒绝。
太卑鄙了。
他在心里无限地唾弃自己。
怎么能卑鄙成这个样子。
江祁景说是“一周只需要来两三次”,就正好是三次,不多不少。
第二次,云及月带去了几盆绿植。
她很久没有摆弄过这些小物件了,一时间来了兴致,亲自帮江祁景布置好了买来的花花草草。
江祁景看着她,唇角往上扬了一点“很好看。”
“就是不长久”
云及月蹲在地上,看着那盆乖巧可爱的小多肉,“等你出院之后就看不见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祁景的脸色渐渐晦暗下去。
他吐出声轻笑“怎么会。”
第三次,云及月准备出门去浪一下午,打开导航地图,发现路径恰巧经过江祁景,便顺路给他带去了保姆熬好的骨头汤。
她贸然来的时候,江祁景正咬着干净的纱布,脸色很不好看。
见她来了,他将纱布放在一旁,嗓音嘶哑“怎么了”
“顺路给你带了碗汤。不是我做的。”云及月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一脸狐疑,“你现在还很疼吗”
不应该啊。
上次,也就是第二次来医院,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
当时医生说江祁景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血痕已经开始慢慢结痂。
怎么两天过去,情况反而更加糟糕。
江祁景回望着她,眼睛平静无澜“可能是没睡好。”
“哦,这样啊那你多睡一会儿。”
她叮嘱了几句。
江祁景的注意力却全然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
初春已至,京城的天气渐渐回暖,云及月的穿着一天比一天薄,细细的吊带挂在雪白肩头很是惹眼。
他想起她说的顺路,不动声色地问“你来这边做什么。”
“那个徐二小姐包了度假庄园经常请人去玩,我没事做,也没有秦何翘陪,复习金融复习累了就去图个新鲜”
“什么新鲜”
云及月被问住了。
她没想到江祁景会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