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景唇角僵硬地往上扯,半晌才找回自己嘶哑的声音“我知道。”
但怎么可能轻易做得到。
他从来没有想开过。
十年前没有。
娶云及月的时候没有。
现在也没有。
车子缓缓停下。
眼前就是高耸伫立的三幢尖顶。
江祁景看着窗外的建筑, 眉轻轻蹙起。
他不知道该不该让云及月一个人回家。
擅自进入她家显然是不礼貌的。
他下午说过会向她证明他的确喜欢她,就不会再做这种蠢事。
但是放任醉醺醺的云及月一个人回去,江祁景也并不放心。
“你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不知道。”云及月凑过来,身上的酒气仍然浓郁, 整个人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你知道吗”
江祁景微微颔首“我送你。”
刚下车时, 云及月一脚踩空, 差点摔了下去。好不容易站稳之后,手指立刻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角。
江祁景想顺势反握住她的手腕。
然而手指动了动, 却还是收回来了。
他看着女人紧张蜷起的手指, 低声安抚道“前面很平坦。”
大门是虹膜锁,云及月的眼睛被光线扫射之后, 久不见光的瞳仁立刻溢出生理泪水。
她咬着唇瓣,刚刚还神采奕奕的表情瞬间颓了下去“我好困啊。”
走进月亮角之后, 江祁景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能看见的所有东西。
他看见了一双灰色的拖鞋,显然是男人的尺寸。
心跳在那一刻滞了一下。
随即又平复下来。
这双拖鞋摆得很规整,也许只是备用。
除了这双不和谐的妥协以外,一眼望去, 并没有其他的刺眼的痕迹, 明显是单身女性独居的样子。
男人移开目光, 看着中央的升降电梯“你还记得卧室在哪一层吗”
“不知道。我今晚就睡这儿吧。”
云及月实在撑不下去了, 打了个哈欠, 整个人直接躺进柔软的沙发。
沙发凹陷下去,将她包裹在其中。她的声音也随之裹上一层厚厚的倦意“晚安”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呼吸声便平缓放慢了。熟睡得极快。
江祁景站在原地。
刚刚还被攥得紧紧的衣角像是突然空了,连同着他并无情绪起伏的心脏也空了一瞬。
他垂下眼睛,打量着云及月的睡颜。
她真的睡得很沉。
也是真的喝得很多,玩得很开心。
幸好当时在座的没有男人。
江祁景抬手,将暖气的温度调高。
又准备将外套脱下来披给她。
然而修长的手指捏着衣扣,心里突然生出了不知道哪儿来的犹豫。
他打消了这个主意,倾身,将沙发旁的毯子搭在她身上。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才离开。
清晨,日光照拂着客厅。
云及月揉了揉隐隐发疼的脑袋,一边洗漱,一边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去参加afterarty果酒太好喝了,不知不觉喝了小半箱想去洗手间借灯光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