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及月在桌下用力攥紧了裙子,忍住想走人的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绵软“我是来找你道歉的。”
气氛静了一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双手合十,小脸委屈兮兮,“我不是故意呛你的。我和江慕言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路过顺便聊了会儿天。是你当时凶我,我有点叛逆就想和你作对。其实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云及月发誓,她前二十五年从来没哪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过。
都怪江祁景。
云大小姐已经把所有的仇都记在江祁景的名字上了。
男人的语调徐徐淡淡“上次在半山庄园”
“忘了。”
江祁景的脸上有淡淡的鸷色。
云及月知道他不信,十分真诚地道“真忘了,是选择性失忆,有鉴定书的。”
她早有准备,立刻从包里拿出对折三次的病例给他过目。
男人垂眸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扫了一遍,薄唇抿得很紧,语气更是冷透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能记住的都记住了。忘掉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原本不想用这些琐事来打扰你”
云及月强行挤出两滴眼泪“因为失忆后遗症,我一直很头疼,暴躁易怒这都是医生说的。
特别是昨天我为了陪你回江宅梳的那个发髻,又重又厚,头更疼了,更暴躁更易怒了。其实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呀
老公,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她感觉自己现在柔弱得像砧板上的一块薄鱼肉,等着江祁景宰割。
下一秒,江祁景倾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云及月以为他要吻她,睫毛轻颤,紧张地闭上了眼。
谁知道江祁景只是盯着她看。
云及月怕自己一直闭眼,会被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误以为是撒谎心虚,几番心理挣扎之后,又唰的睁开了明亮的眸子,十分坚定且无辜地看着他。
每一寸目光都在说着“请相信我”四个字。
江祁景眼神一点点的变深,像是夕阳落下后的昏暗。
他干净的长指突然松开她,疏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颓冷。
“满满,”男人的声音低得像是从喉间蹦出来的,“真的忘了吗”
云及月空了片刻,眸子迷蒙渺然“你说什么”
满满
这个念起来就很亲密的叠词,好像是谁的小名。
她却没有任何印象。
云及月不解“你刚刚是在喊我吗”
也不对。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又理了一下思路,眼睛愕然睁大,不可置信地追问“那个什么满不会是你前女友吧我以前是不是跟她有仇”
比如说她以前仗着江太太的身份,把那个小名叫满满的女孩子害了。江祁景对此耿耿于怀了好久。
如今发现她已经忘记了当年的罪行,那个女孩子却要一辈子承受苦果。江祁景自然很是不悦
这个推理非常合乎逻辑。
但是她本性从来不怀,再怎么任性娇纵,也绝对不会去害人吧
而且江大总裁哪儿像是有前女友的人
云及月又有些不确定了。
江祁景深沉晦涩的眼睛轻轻眯起,启唇,每个字都是单独挤出来的“满月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