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初睡着了,自然不可能听见,他望着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对白金戒指,光面的,没什么装饰。
白天她提起结婚,他趁着两人出去逛街,中途支开了她,偷偷买了一对戒指。
是个很简约的款式,并不是钻戒,但也很好看,在夜晚暖光色的灯光下,为上面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看起来柔和又温暖。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了进去,盯着看了半响,露出一个缱绻又温柔的笑容。
有些渴,裴梁城刚想起身想倒杯水喝,却心中突然一跳,陡然生出一股狂躁感。
他捂住胸口,侧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瞳孔渐渐变了颜色。
昏暗的灯光下,她纤细白皙的脖子在他眼中格外的显眼,似乎还能看到青紫色细小的血管,他双手打着颤,眸子中染上点点猩红。
连忙翻身下床,一条腿却不小心撞上床头柜,发出一声闷响,他一下子摔在床边的地毯上,手剧烈的抖着。
要吃药了,吃药。
对,吃药。
裴梁城站起身想要去找药,却发现浑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头跟炸裂一般的疼痛。
恍恍惚惚的脑海中又闪过她离开时决绝的面容,她拼命的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说,“我不要你了,太累了。”
“不要你了。”
她不要他了,她又走了。
裴梁城捂着胸口,一下一下用力的锤着,心中发出一股悲鸣,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不是说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吗,不是说到死也不离开他吗,不是说地狱也陪他一起下吗
她又骗他。
似乎动静有些大了,床上的人颤了颤身子。
纪念初眼睫轻颤,微微睁开了眼,就见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裴梁城靠坐在地上,垂着头,一双手放在腿上抖得跟筛子一样。
发病了吗
她心中一震,顾不上别的,飞快的起身,还没靠近他,裴梁城就冲着她大吼一声,“离我远点,别过来”
纪念初被他吼的一愣,她已经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赤着脚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
“城城你怎么了,没事,别害怕,我在”
她颤抖着声音朝他低低的道,缓缓往他那边走,手刚抓到他的袖子,刚想要抱住他,裴梁城突然伸出一双颤抖的手,死死地掐在了她纤弱的脖子上。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
“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我就放了你。”
此刻的他毫无理智可言,像个冲动的疯子,冲着她低低的吼着。
他的手越收越紧,越来越用力,指尖都泛着青白,纪念初脸涨的通红,费力的睁着眼睛看着他。
纪念初被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只见他眼中充斥着疯狂与猩红,完全没有一丝丝的理智。
“我在我还在,我不离开”她这段话说的极为吃力,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声音沙哑,艰难的挪着步子,最后靠在他胸膛前,踮起脚尖,抬头吻了上去。
纪念初贴着他的唇,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那双温柔又漂亮的杏眼里有泪水涌出来。
她感觉到掐住她脖子的手似乎松开了些,有丝丝空气涌入喉咙,呛的她身子发抖,还有些微微的咳嗽。
裴梁城尝到了那泪水的味道,咸咸的,凉凉的,听到这微弱的咳嗽声,像是如梦初醒,猛的清醒过来,飞快的松开手,眼睛里的血红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