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玹此时正坐在里面听曲子,面前有宫廷女子抚琴,素手纤纤拨弄着琴弦,流淌出婉转低回的曲调,宛若空谷生幽,连绵不绝。
一曲结束后,女子葇荑似的手轻按住了弦。
温玹清俊玉白的脸上柔和清冷,问向为首的那名女子,“你们方才所奏的这支,乃是东靖的曲子吧”
“正是。”女子柔声答道,“奴婢听闻殿下乃是从东靖而来,故而择了这支曲子。”
温玹将花纹茶盏放回案上,“难怪听来耳熟,那这次便换支虞阳的曲子吧。”想了想,又问道,“你家君上平日里都喜好听什么”
女子如实回答“奴婢不知。君上平日里不常听曲。”
温玹不出所料,淡淡“哦”了一声,又问“那他平日里都喜欢干什么”
女子迟疑道“似乎,除了修炼功法,就是处理处理政务一类的,奴婢不在前殿侍奉,具体也不大清楚。”
温玹思忖了会,又道“那你们虞阳王宫里,有没有哪位和你家君上关系特别亲近的男子尤其是那种长相好看,身怀一技之长的譬如,会跳舞什么的”
女子愣了下,“这好像没、没有。”顿了顿,又迟疑的开口道“不过二殿下算吗”
“二殿下”温玹微怔,“他会什么”
“会舞剑。”
“”
正说着,闵韶已经远远的顺着湖畔走过来了,一进水榭,便见到温玹正闲适的坐在几案前,面前还有侍女在奏琴,不由得脚步微顿。
闵韶视线将水榭内扫了一圈,神情微不可查的有些复杂。
昨日他一气之下分明将话说得那么重了,但温玹看起来好像一点也没当回事
见闵韶进来,侍女纷纷抱着琴退了下去。
温玹站起身,神色平和道“君上来了正好,昨天那件事,我正有话要说。”
闵韶抬眸看着他。
“不过说之前,我可否向君上提一个请求”温玹一袭白袍,长身玉立。
“什么请求。”
温玹淡淡道“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没得任何人授命,更无意牵涉于虞阳,所以只请君上一听便可,莫要插手。”
闵韶眸色沉冷,“你是怕我加害东靖”
“关乎国事,自当谨慎。”
闵韶静了片刻,负手而立,算是答应了他,冷声道“说罢。”
温玹道“其实,我昨日原想暗杀的乃是尧国的晋北侯,冯泰。”
闵韶平静的看着他,“原因呢。”
“他想对东靖不利。但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所以没有证据。”温玹表面仍旧镇静的与他对视,手暗自在袖中攥了攥。
闵韶眸色略微一沉,“你就是为了这个”后半句的“才去冒这么大风险”没有说出口,他喉结微动,忍了忍,终是将话咽回去了,“罢了。”
他眼眸一抬,又道“但你又怎么能确定,将舞姬买下的一定会是晋北侯”
温玹顿了顿,道“我先前打探过,他喜好男风,平日又怠于修炼,只要有人在他耳边吹风,定然会动这门心思在此之前,我本以为这件事至少能有九成的把握,但没想到你会”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
闵韶点点头,冷淡道“很好,神机妙算,是我耽搁你了。”
温玹没有作声。
闵韶声音冰冷,“的确,此人是死是活,与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