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的师兄会在任何时候安慰他,照顾他,管教他,亦会在他受罚的时候偷偷去看他,肯为他尝试自己根本不熟练的事。即便两个人再怎么吵闹争执,也从来舍不得对他狠心。
他的师兄心是软的,可闵应寒不是。
闵应寒为人冷漠、寡淡,对谁都漠不关心,即便如今偶尔还能从中捕获到一丝关切,触摸起来却也是冰冷的,遥远的。
现在的闵应寒高不可攀,永远带着拒人千里的疏冷。或许在他眼里,自己还勉强值得他施舍些关心,譬如禁地里那程护送也好,方才的一顿教训也罢,都是他现在所能给予的极限。
从八年前他选择了一条和自己不同的路开始,这世上就再没出现过他的师兄。只多了这样一个闵应寒。
除了
温玹低垂着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除了那一次。
他闭了闭眼,忽然觉得脑海里的前世和今生有些模糊了,他不知道该去信前世那个朦胧而有温度、和他师兄极为相似的人,还是眼前这个冷漠无情、令他难以接近的闵应寒。
但说到底,总归是觉得意难平。
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温玹低头揉了揉眉心,脸上有些恹色,起身从殿中走出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亮了,清晨的空气稍带丝清凉,庭院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高墙外笼罩着一层几近透明的淡色结界。
面对着这样陌生的清寂,他也不知该干些什么,修长的身形用后背倚着树,仰头看着头顶交错缱绻的海棠花,略微的出神。
就在这时,他放空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透过海棠树的枝丫,结界上有光泽流动着。
温玹微愣了愣,生怕是自己眼瞎,从树下走出来,又仔细看了看。
这结界里的灵流,怎么有些奇怪
流向混乱,毫无章法,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完全不像是闵韶那种修为极高的人做出来的。
温玹心觉怪异,走到庭院门口。
他站在结界边缘,沉吟了片刻,似有所虑的思忖了良久,半晌后才伸出手指,轻轻在结界上戳了一下。
只听“啪”的一声微弱脆响。
“”
结界破了
温玹顿时怔住,看着瞬息消失的结界,过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唇边蓦地一弯,嗤地笑了下。
闵琰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抻着懒腰起了床,穿戴整齐准备去练功,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昨夜在万相楼撞见的那一幕,不由得挠挠头“嘶”了一声,拐了个弯去了广阳殿。
广阳殿外,一群年纪尚小的婢女正侯在外面,身体绷得僵直,低着头,两腿可见的在细微发抖。
殿内寂静了几息,只听里面突然传来重物狠狠摔砸的巨响,像是重物被人发狠掀翻了,紧接着有什么易碎物碰落在地发出惊心刺耳的声音,先是砰地一声,接着噼啪摔烂了一地婢女紧跟着身体颤了一下,簌簌抖得更厉害了。
这样断断续续的摔砸声已经持续了近小半个时辰。
付偲闻讯才慌慌忙忙的赶过来,把门外的婢女全都谴走了,自己也没进去,就站在阶前守着。
等到闵琰过来的时候,殿里已经消停有一会儿了。但殿门依旧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察觉到状况有些不对,闵琰忙走到付偲跟前询问,道“付叔,可是出什么事了”
付偲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