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且冰冷。
所知的世界只局限在相对而言极小的范围,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为减少意外发生机率,给亲人带来麻烦,他很少踏出家门,令人担忧的健康状况也容不得他任性。
自诞生以来,踏出这座宅邸的次数屈指可数。
青年披着羽织,穿上有厚度的棉质和服,卷曲的黑发和苍白皮肤成明显对比,他的家境良好,保暖衣物是亲人特意给他准备的,望帮助身体越来越差的他度过寒冬。
注视细致洁白的雪点,这份自然的美无声无息,未掺杂半分瑕疵,此刻青年的内心突然萌生了一股冲动,想要让这片纯粹的颜色被鲜血染红,破坏宁静美感。
肌肤惨白的青年面无表情,抬手拉了拉隐隐有滑落迹象的外衣,他坐在敞开的和室面向庭院,听见缘侧传来的动静不改其色。
来者那苍白的鬓发可窥见岁月痕迹,他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放了一些的东西,主角是那一碗色泽诡异的汤药。
医生看见青年正在赏雪只是盯着瞧而已,天气寒冷,有顾及自己的身子穿着厚实保暖的衣物,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和蔼的笑容。
青年侧首望去,不含情感的瞳孔是深沉的血红色,既不像他的父亲,也并非遗传自母亲,仿佛诞生过程出了无法解析的问题,揉合两者基因创造新的色彩。
那双红色眼睛被阴霾笼罩,黑沉死寂,看不见分毫同龄人应有的生机,这双眼,属于饱受病痛折磨的年轻人,没有亲生经历过他的遭遇,就不会理解他的感受。
无从得知青年是否还对生命抱持希望,还是苟延残喘地,等待着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思及青年的病况,医生笑容渐淡,他调整好心情尽量避免影响到对方,放下盘子,端着药语气温和。
“来,该吃药了。”
青年不发一语,看了眼那碗颜色诡异的药,再默默地盯着医生。
“哎你忍耐一下,虽然这药颜色有点儿奇怪,不过药效是极好的,里面加的都是对身体有益的好东西,花了我一些功夫才研制出来。”医生脸上的表情安抚意味浓重,语气轻轻,深怕青年闹脾气拒绝吃药。
假如真能让身体好转,青年不会拒绝用药,但医生住在宅邸的这段时间端来给他试的东西,难以下咽,又毫无效果。
这一次,是不是又和以往重叠
既然没有办法,就不要给他希望。
“打起精神,你会找回健康的。”医生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目光打量病人削瘦的身形,眉头微蹙。
那种东西,他一开始就没有。
青年沉默的接过容器,单手端着,低头凝视不知医生究竟加了些什么的黏稠液体,他嘴唇微张呼出一口气,随后任命地饮下专门为他熬制的药。
“”难喝。
古怪的味道冲击味蕾,青年抓着容器的手一紧,表情扭曲,满嘴的苦味考验他的忍耐极限,这一瞬间,暴躁脾气让青年产生寻找发泄途径的念头,本性表露无遗的凶恶目光锁定医生,触及对方的眼睛后,又像浇熄的火苗,未能演变成熊熊烈火。
鬓发苍白的医生眼里是纯粹的担忧与关切,他真心实意替自己的病人着想,期盼青年能好起来。
算了。
青年心道,他还有求于医生,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念头,想想就好,暂时没必要付诸行动。
虽然他根本不觉得能被治好,这位据说医术高明的医生,不是父亲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