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物是人非,小院已经空了, 那些花也被村里的小娃娃悄悄采摘,他防不胜防。
他每天早上浇花时总能看到一两枝花枝被折断, 三四朵木芙蓉摇摇入坠, 嫣红与橙黄的花瓣儿零落在地面, 让人心疼。
如若香香在,她定追得那些小娃娃俯首称臣。
别说摘花,那些小娃娃必定, 每天服服帖帖按时给花儿浇水施肥。
“唉”石川焉焉得收回了视线,不知为何心头空空的,有些怅然若失。
这一声低叹让人心口莫名发紧, 空荡荡的。
石松偷空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神情泱泱和眸中未散的留恋, 石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无可奈何得摇了摇头。
转眼, 日暮西斜, 蔚蓝的天边儿被粉色的晚霞侵染。
顾恩泽心不在焉得放下手中的竹简,撩开帐幔,抬眸,目光专注得望着西天。
晚霞是浅妃色的, 丝丝缕缕状,明明弱小,却张牙舞爪想要侵染满天的云朵,霸占天空。
这般胆大包天、娇横骄横的举止行事,如此的熟悉,像极了香香。
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像一只聪明狡黠的小狐狸,见他好说话便随心所欲、见缝插针得撩拔他,让他引以为豪的理智溃于一旦;若他冷着脸,她便潸潸欲泣,用她那潋滟水眸凝睇着他,不言不语也让他丢盔卸甲
真是莫名其妙
像极了晚霞,纤弱之姿却意图颠覆天地。
可,这云霞它却似乎成功了
顾恩泽怔怔得望着西天,眸光恍然。
湛青色的天空,天幕尾端渐变成青白色,明显可见得,青白色天幕想与晚霞共舞,浅妃色的霞晕丝丝缕缕穿过青白色的天幕。
可以预见,不过一个时辰,浅妃色、嫣红色、橘红色,晚霞愈发妍丽,而这整片天空最终都要沦为晚霞的奴隶,与晚霞同色彩。
而他,又何尝不是
步步沦陷。
顾恩泽眸色幽沉幽沉,唇角抿成一条笔直的直线,凌厉的下颌线此时显得愈发疏冷,让人望而却步。
“唰”
他猛得合上了帐幔,转身朝帐内走去。
大帐里静悄悄,隔着帐幔,能听到竹简被拨开和研墨的悉悉索索声。
倏尔,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顾恩泽又猛得撩开了帐幔。
他大步流星朝外走去,穿过营帐、训练场,步伐愈来愈快,健步如飞。
他解了自己的宝马,翻身跨马,像一阵流星一样冲出了军营,一路向南。
“唉”
一位中年将军撩开中央帐幕,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帐内空无一人,他纳闷得咦了几声,问门口的亲卫道“卫将军呢”
“出去了。”亲卫僵着脸,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得回道。
中年将军挠了挠头,不是今早商量了此时来议事,这会儿卫将军不在,商量什么“去哪里了”
“应是回卫将军府了。”亲卫垂眸思考了下刚顾恩泽的举动,又朝空荡荡的马厩看去,转了转眼睛,不确定回道。
“回卫将军府,看玩笑吧,又没啥事。”中年将军双眼瞪成牛眼,有些不可置信得望着卫兵。
亲卫表情不变,执锏立着,笔直笔直如一颗白杨,目光真挚得回视中年将领。
“咦”此时,守营门的卫兵也疑惑得蹙了蹙眉。
他午餐时还听几位将军嘀咕今天又要忙到午夜三更,这才刚至申时,卫将军就忙完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