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微微侧首,轻哼一声,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与青瓷杯相触,语气似在玩笑,道“莫不是元公子想着谋国”
亦琴将目光从屏风上收回,面上仍带着笑意,语气亦是作玩笑状,道“正是。”
屏风内的阮令月听了这话,似被活活抽了一鞭子,浑身禁不住发抖。
此刻她只怨自己不是个聋子。
怪异得很今日她这是犯了什么太岁,遇上这两位煞神便罢,还要听这等听不得的话
阮令月越想却越发觉得那亦琴定是故意的
外头容隽摇了摇头,长眉微敛,抬眼直视着亦琴。
“元公子该知道,蒋家已然定罪,且已满门抄斩。如今有没有那蒋姑娘,于我们而言,并无什么实际用处,且蒋家已灭,她现下于元公子大约也没什么用处了。”容隽顿了顿,“恕容某人直言,以元公子所图之事,却仅献出一个无用之人,在下没看出元公子的诚意在何处。”
亦琴忽然笑出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渐渐敛了面上的笑意,望着容隽道“在下名元襄,字亦琴。”
两人沉默片刻。
无论屏风内外,皆流转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氛,仿佛箭在弦上,却又有些转机。
只是屏风内的琴音滞了一瞬。
容隽忽而一笑,以茶代酒,朝亦琴举杯,打破了这僵局,“原是春风一顾楼主,亦琴先生,久仰。”后轻抿一口。
亦琴笑笑,也举起茶杯,道“哪里哪里,久闻容大人文韬武略,年纪轻轻便入内阁,更有百步穿杨之绝妙箭法,在下亲身体会,传言不虚呀。”
“惭愧,亦琴先生今日能出现在此处,便是说明传言不实。”容隽低声,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两人似是各退了一步,可言语间的剑拔弩张之势仍在。
听的阮令月肩膀止不住发抖。
“我望容大人,仿佛并不惊讶,莫不是早便猜到了我的身份”亦琴带着些笑意道。
容隽蹙眉,摇头道“非也,我只猜到亦琴先生会与此次来使有关,却不曾想到,先生会亲自上阵。”
这几日京内各口皆加重了兵防,一是来京之人众多,二便是为了防止亦琴出京。可这么多日,只查到一处空了的据点,一直没什么旁的进展。容隽自然便将此次大雍的来使与亦琴联系在一处了。
“不提也罢。”亦琴微微摆手。
“亦琴先生自露身份,打算与在下说些什么”容隽低声,面色如常。
只暴露个身份罢了,且于合作有百害而无一利,有何用想来他肯自爆身份,大约也明白。
亦琴微微压低了声音,“容大人可知当初你国三皇子与我大雍太子是何谋划的”
阮令月一听这话,越发觉得自己该是个聋的。
容隽长眸微眯,不答反问道“这琴师,从入室起,便一直心不在焉。不知可是亦琴先生手下之人”
“哦难道不是容大人的人”亦琴明知故问,心中却暗暗期待着容隽否认。
若是容隽否认了,他说不定可以此为借口,将人带走。
容隽却似乎察觉了怪异,并未开口,长指捏紧了手中茶杯,道“出来。”
屏风后的阮令月,手上亲生戛然而止,她自然知道容隽是叫她出来,可此时,她无论是身子还是脑子,都不想出去。
亦琴微微眯了眼,如此看来,他当真是不知道。
“也许不过是个学艺不精的琴师罢了,赶了出去便罢。”亦琴低声,“还不赶快出去。”
容隽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亦琴这话反倒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