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不知不觉停了,黑沉的云间漏下一丝金黄,却又很快被几团乌云吞去,预示另一场雨即将来临。埃维莉娜口袋中的手机振动,收到了一封邮件。她看了眼邮件内容,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继续同务武扯谈了。
“所以,你已经无法帮到我什么了。”
她将挑好的鸟笼伞放回货架,语气淡漠而疏离。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插手我的事。”
听了她简单却决绝的话语,务武叹了口气,伸手按上她的肩膀。从前他要认真同她讲道理时,总是这个动作。但这次,在他开口之前,埃维莉娜已重重拍开了他的手。他一怔,表情不太从容,诧异地看向她。她则移开目光,故意不看他那张瞬间垮下的脸每当务武露出操心又失落的神色时,她或多或少会有些动摇。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看他的脸,如此她便不会退让了。
“抱歉,是我逼得太紧了。”
务武无奈地收回了手。
“证人保护计划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但现在伦敦不太安全boss本人已经在伦敦了,他在找你。我在吉和圣彼得堡都有熟人,不如先去那边避避风头”
意识到又是以退为进的套路,埃维莉娜冷冷地眯起眸子。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她几个月前不声不响离开东京来到伦敦时,他便推测到她是来找威廉的,甚至连她想要暗杀boss的想法都洞察到了,于是屡次苦口婆心地想将她劝回东京。如今,他追到了伦敦,又是装出一副示弱的模样,像从前一样想让她心软。
但她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走到这一步,她不允许她的计划出现任何变数。
“我拒绝。”
“小埃”
“boss必须死。”
触到她冷淡而抗拒的眼神,务武有那么一瞬失神,但很快稳住了神色。他的表情沉冷下来,墨绿的瞳孔覆上一层暗色。
“小埃,这是大人们的事。”
见他难得严肃一回,埃维莉娜满意地勾起冷笑。她听出了这句话背后森凉的暗示,务武撕下和善的皮囊后的这副模样让她舒心不少。
“那你阻止我试试打断我的腿将我关起来如何”
她知道他做得到。这个男人在组织卧底多年,生生死死见得太多,手上沾染的血不比她少,即使原本是白,也早已染黑了。组织的人都传言ru从不给人压迫感,耍嘴皮子爱打趣爱唠叨十分友善;但一旦动真格,就不是轻易能摆平的,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
埃维莉娜知道这是事实,不是谣言。赤井务武绝不是什么慈悲的圣父,而是极其可怕的行动派和谋略家。虽然她不愿承认,从她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被制得死死的。她越讨厌什么他就越要给予她什么,她越抗拒什么他就越想给她强加什么表面民主实则,根本不尊重任何人的选择,只会根据自己的意愿和目的变本加厉地干预一切。
但她也不是好对付的,她能比他更残忍。
“你今天已经看到后果了。若你再干预我的计划,就没这么简单了。”
她这次先下手为强了。在她发现务武出现在白教堂区时,她便直接回了当年的旧居割破了门房老太太的喉咙她是ru手下的人,这些年一直在替他照顾、监视她的母亲。埃维莉娜对这位旧识没什么感觉,现在即使她亲手杀死她的母亲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她只是需要向务武发送一个警告,告诉他,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的,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妻子,有三个儿女。能伤害他的机会实在太多。若他执意挡路,那他必须承担后果。
但埃维莉娜终究只是冷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