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安东尼的少年选择了遗忘,她的姐姐也选择了遗忘。
艾格尼斯在那次变故后几周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缩在床角裹着被子偷偷流泪。埃维莉娜掰开面包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她,告诉姐姐她们已经在一个新的国度,在东方,在距离英国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们不会再回去了。
但当艾格尼斯再次开口说话时,她却问英国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埃维莉娜总是谈及一个叫伦敦的城市。埃维莉娜沉默了,于是也不再提了。艾格尼斯甚至没有追问是谁将她们领入了组织的训练营,她说她只记得一个面目模糊的黑衣男人将她们从孤儿院接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埃维莉娜却一直记着。他是组织的ru那个目睹一切,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男人。后来,也是这个男人主动找上门来,将他的计划铺陈在她面前。
那是她们在训练营第一次体检后的几天,医生说ru在医务室等她。她不愿同成年男性独处,钻进挂帘时小心翼翼只露了个头,瞅着一脸胡子拉碴的ru不敢靠近他。见她站得远远地很防备,ru无奈地挠挠头,递来一小袋五颜六色的糖果,说,我没有恶意,要不要带些糖果回去同你的姐姐一起分享
然后他牵着她去认识东京这个城市。他们穿过浅草寺的风雷神门和成排的红白灯笼,隔着碧蓝的隅田川看到了新建的天空树。那时是春天,在上野公园的神社旁她第一次见到了樱花。异国的花卉小巧可爱,聚拢成一片艳霞。他笑呵呵地将她抱到肩上,她先是抓了一朵,又扒拉下来好几朵,堆满了手掌还不肯停。她觉得姐姐会喜欢,粉色的花朵能让人感到幸福,她想让姐姐的心情尽快好起来。
“小埃太贪心啦。若是小艾,一朵她就很满足了。”
埃维莉娜固执地摇摇头。只要是给姐姐的,越多越好,没有上限。ru贴心地掏出手帕,捧起她采下的樱花,却因为动作笨拙不慎弄成了碎樱。埃维莉娜气呼呼地瞪着他,他合掌表示抱歉,承诺会派人送一束樱花到她们训练营的房间。
“附近有间神社小埃来了日本,要向日本的神祈愿才行哦。”
“你想要什么”
埃维莉娜依旧将樱花的碎瓣包好放入小裙子的口袋,与年龄不相符的直白的话语问得ru一愣。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局促,墨绿的眼眸移开目光,抓挠脑袋的心虚小动作又出现了。
她明白有得必有取的道理。若这个男人真有善心,当初在他目睹父亲的暴行时,就会救下她们。他如今将她们带到有温暖被褥和香软面包的地方,不是在做慈善,而是有盘算,有考虑。他迟早会从她和姐姐身上夺去一些东西。
“嘛我不知道该如何同你们解释。你还小,太多事情还不了解。”
“我要听。”
“嗯那我试试”
ru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樱花汽水,塞入埃维莉娜小小的手中。她扯不开拉环,ru拎回罐子干净利落地单手开罐。埃维莉娜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挺帅气,若将他时不时笑得又傻又憨的脸遮上就更好了。
“嘛,是这样的”
事实证明埃维莉娜还是可以听懂的。ru手上的白单子是她和姐姐的体检结果,显示她们的血液中检测出了一种名为cetaboi4680的成分。它可以加速人的衰老,能将年轻人瞬间变为垂垂老人。ru说,她们的父亲为贴补家用,参与组织的人体实验很多年了。甚至在她们出生前,便已经是研发cetaboi4680的实验体,作为培养皿摄入了大量化学药物。
“组织的英国分部进行这项实验十余年了所有实验体最终都大脑萎缩,随之而来的是狂躁症、痴呆,乃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