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的雨声中,远远便听到杨玉娘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娘是冤枉的,没杀我爹爹,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朱大人,求求你,求亲你,帮帮我吧我娘冤枉啊”
她的呼声凄厉无比,听得秦桑的心猛地颤了下。
杨玉娘跪在雨中,跪在朱闵青脚下,紧紧揪着朱闵青的袍角。
雨下得很大,模模糊糊的雨雾中,秦桑看不到朱闵青脸上的表情,走近了,才听清他的声音。
“你该去刑部大堂喊冤,而不是找我们。”
刑部案子既然报到刑部,说明大理寺已有论断,看杨玉娘的反应,似乎结果并不好。
杨玉娘仰面看着朱闵青,“大人,我发誓绝不是我娘,凶手定另有他人只要大人肯替我娘洗清冤屈,捉拿真凶,玉娘甘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大人”
秦桑不禁感慨,杨玉娘有几分傲气,她肯抛弃所有尊严苦苦哀求,应是实在没法子了。
但她认为朱闵青不会答应。
果然,朱闵青扯回袍角,毫不留情拒绝了杨玉娘。
就在杨玉娘几近绝望之时,她看到了垂花门后的秦桑。
她几乎是连跑带摔奔到秦桑跟前,抓着秦桑的胳膊,已是哭得声噎气咽,“秦妹妹,我娘冤枉”
她力气很大,秦桑疼得皱了下眉头,却没挣开她的手,“别哭,刑部还没有最后定案,案卷若有疑点,必会发回重审。”
杨玉娘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那还不是大理寺审大理寺卿是邱万春的把兄弟,我娘能有活路吗”
“杀我爹的是邱万春,当天他们喝过酒,对定是他害死我爹,再嫁祸我娘,定是他干的”
邱万春与杨雨一直不和,他们竟会一起喝酒
秦桑便问“这话你和审案的人说过吗”
“说过的,但他们却说邱万春没有嫌疑。”
秦桑略一沉吟,道“我着人送你回家,你的话,我会转给爹爹。”
杨玉娘大喜过望,又要跪下磕头,秦桑一把扶住,轻声道“别这样,这种绝望,我也曾经历过。”
朱闵青本不赞同,但听到这话,遂将反对的话默默吞了回去。
隔日,朱闵青就带来了朱缇的意见,“督主和刑部尚书有积怨,他若开口反而不好,不过督主也说了,那位大人判案上头不含糊,等等瞧吧。”
等了两日,刑部果然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大理寺的判决,而且换了主审官,由都察院重新审理。
都察院先是裁定杨夫人无罪,杨雨是自杀。但不知怎的,报送刑部前夕,又把案卷撤了回来,然后就搁置一旁再无定论。
这下别说秦桑,就是朱闵青也觉得奇怪。
朱闵青暗中一查,是邱万春做的手脚。
秦桑疑惑不解,“邱万春权力那么大,竟能影响都察院的判决”
朱闵青默然半晌,缓缓道“这事你别管了,悬而不决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杨玉娘母亲在牢里能多活几年。”
秦桑并不认同他们的做法,“那就由着邱万春制造冤狱杨雨有错,他的家眷就必须死”
朱闵青索性把话挑明,“督主刚监管锦衣卫的时候,张昌余威犹在,许多人都持观望态度,而邱万春是最早投靠督主的一批人。”
秦桑恍然大悟,怪不得爹爹一开始就不想管,一个忠心的,一个有二心的,亲疏自然一目了然。
她心下掂掇片刻,叹道“不能因为个人好恶颠倒黑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