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只拿眼睛窥着秦桑的脸色,待她看过来,却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老百姓又不是朝臣”秦桑没注意他的小动作,仍旧兴致勃勃道,
“世人皆爱美,天生对美物抱有好感。同样的恶行,长相普通的人做了,可能会被骂死,而绝世美男子做了,只消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流两滴泪水,便会有许多人替他想出无数个理由开脱。”
朱闵青不由摸摸脸绝世美男子
两人慢慢走着,崔娆不知不觉落在了后面。
“妹子”崔应节赶来接妹妹了。
崔娆面上恹恹的,无精打采地和秦桑道别。
秦桑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心情低落,柔声道“今儿多谢你啦,你那一票最为关键。”
崔娆脸一红,偷偷瞥了一眼朱闵青,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想来想去,能无条件站在我哥立场上的,也只有你啦。”
“朱大哥是我哥的好友,我这样做是应当应分。”
朱闵青这才知道崔娆也推举了自己,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
崔娆脸更红了,抿了抿嘴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秦妹妹,我也喜欢画画,家里颜料画器都是齐全的,若是不嫌弃,明儿我给你送来可好”
秦桑一口应了下来,嘱咐她明日早点来。
崔娆整个人复又明媚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掩饰不住的快活。
崔应节看看妹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已过申时,秦桑唤来林嬷嬷,大体说了说第一公子的事,叫她把朱闵青的衣物找出来。
一听此举可令小主子名声转好,林嬷嬷立时将两人的嫌隙暂放一旁,翻箱倒柜拿出压箱底的衣服,一一摆在秦桑面前。
虽说男要俏,一身皂,但朱闵青本身就阴郁凌厉的气质,再着黑衣,给人的压迫感太重,不讨巧,是以秦桑首先把暗色的衣服去掉。
飞鱼服颜色鲜亮,穿上后威风凛凛,但官威太重,老百姓一瞧先起了惧怕,也不妥。
秦桑挑了半天,选了一件暗条纹白罗长衫,林嬷嬷觉得太素淡了,“不如那件银白暗花缎面长袍,再配上玉带,那才像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秦桑解释道“淡到极致才是最美,等我画出来你一看便知。”
林嬷嬷犹豫了会儿,屈膝道“小姐不辞辛劳为少爷谋划,老奴先替少爷谢过了。”
秦桑瞥她一眼,淡淡说“我是为了我爹爹,要谢,让他去谢我爹”
一句话噎得林嬷嬷差点呛到,忍着不忿讪笑几声,自去不提。
翌日一早,崔家兄妹带着大包小包登门了。
崔应节一来就被秦桑叫到旁边,嘀嘀咕咕好一阵子,秦桑才放他走。
崔娆铺好了雪浪纸,各种排笔分门别类架上,帮着调好颜色,大小粗碟子一一摆好,便静静坐在旁边。
门嘎吱一响,朱闵青从东厢房出来,带着几许不自然道“动作快点,我还有差事。”
秦桑提笔道“你坐玉兰树下头的塌上,不要那么拘谨,放松点,半躺着比较好崔姐姐,你觉得呢”
崔娆根本不敢细看,低着头说“怎样都好。”
秦桑不错眼地盯着朱闵青,琢磨哪个角度画好看。
朱闵青的耳根子一点一点的红了,手脚愈发不知怎么摆,表情也变得僵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