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电褥子打底,买衣服什么也没用嘛。
不像她跟陈碧云,需要整天在外头奔波,不穿暖一点那可是真会生病的。
不过到底是“便宜”亲哥,不好整天绑着不理。
所以穆拉拉穿好衣服后,交代让陈碧云去买点吃的回来做饭。
自己则去了一趟戒烟所,买了十颗戒烟丸回来。
那边的情况与医生先生说的差不离,去买药的人可以不记名买药丸。
价钱也不贵,穆拉拉买了十天的量,也不过花了一角钱。
就她去的那点儿时间,来取药的人也络绎不绝,看的出来这届政府戒烟的决心还是很大的。
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政府虽严令戒烟,可下头各式各样的大烟馆子,那是查了一批冒出来一批。
政府真查得急了,这帮人就往公共租界里一钻,保准谁也拿他们没辙。
可跨租界交涉吧这大上海百分之五十的鸦片生意,都是有点背景的外国人在后面撑腰的;另外百分之四十则是政府高官与黑帮勾结搞的。
真搞散家的能有几个
所以这搞得轻了,抓几个狗腿子根本于事无补。
搞得重了吧,挖出萝卜带出泥,鬼知道要造成什么样的动荡。
所以禁烟这事,就又成了一个面上宏愿光大,底下却泥污混杂的面子工程。
等穆拉拉再回家时,屋里传来了一阵饭菜的香气。
穆拉拉已经好几天没见过热饭了,骤然闻到这股味道,肚子忽然“叽里咕噜”地闹腾了起来。
她加紧了脚步,一进门,就见陈碧云正系着围裙围在灶头上炒什么东西。
穆拉拉伸头一看,发现锅里是黄橙橙、嫩生生的炒鸡蛋,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简直香地不得了。
陈碧云正拿着锅铲往出来盛。
穆拉拉脑子一抽,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块,就放到了自己的口里,顿时被烫的直吹气。
但怎么也舍不得吐出来,呼噜了半天才吃到了口里。
陈碧云被她吓了一跳,可回过神来一看是她,忽然乐了,嗔她道“哪家的大姑娘会从锅里抓饭吃,快去洗手吃饭。”
穆拉拉应了一声,端了一盆冷水过来,手刚想往里伸。
陈碧云“哎”了一声,掀开另一边的大铁锅,拿出用热水托着的米饭盆。
从锅里舀了一瓢热水,掺进了水盆里,才道“嗯,好了,去洗吧。”
穆拉拉洗了手,转头环顾了一周,都没发现类似暖水壶一类的东西。
陈碧云把饭菜摆到了桌上,道了声吃饭了,却见她在四处张望,好奇地跟着她的目光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才问“你看什么呢”
穆拉拉走到床边,解开穆鸿仁,给他喂了一颗戒烟丸才道“家里没有暖水壶吗”
陈碧云闻言看了一眼穆鸿仁,看得他下意识往穆拉拉身后一躲,才道“没有的”
原本她刚结婚的时候,还是有一对外有竹套的铜暖水壶的,在亲朋邻里中,不晓得有多拉风。
可后来穆鸿仁沾上了鸦片瘾,屋里能卖的物件,都被他拿出去卖光了。那暖壶怎么可能留得住。
“你想用热水就跟我说,我替你烧也不费多少功夫。”
穆拉拉“嗯”了一声,心里却琢磨着等一会儿先去买几个热水壶过来。
不然半夜口渴了,连口热水也没有,那就很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