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便入夜了, 店里吃饭的客人陆续离开, 店小二关了一半的大门, 趴坐在前台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此时谁也没注意到, 二楼客房的一扇窗户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黑色的苗条身影悄然跃了出去。
路小满换了身夜行衣, 用黑纱遮面, 避开路上几个少有的行人, 来到已被烧毁的林家老宅处。她将这片废墟里里外外仔细察看了一番, 果不其然在烧得一片焦黑的外院墙根处发现了少许微微发黄的白色粉末。
这火烧的十分邪门, 堪堪蔓延到林宅外墙边上便止住了, 周围一圈的房屋丝毫未被波及,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而在此之前, 路小满闲来无事时就曾经制出过一种可以防火灭火的药粉。
她用鞋尖碾了一点那粉末,心中已经有了定数,随后又去后院的祠堂里转了一圈。祠堂房屋虽已被烧毁得彻底, 但从一些残存的房梁木柱和地砖上还是可以依稀看出, 这里曾有过激烈打斗的痕迹。
既然这纵火一事上明显有着林平之的手笔,那么在这场打斗中他应该也不是落于下风的那一方,最后收尾时还有时间故意布下疑阵, 混淆视听,这么看来他离开得也十分从容。
至此路小满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不禁想着自己长久以来关于“社会险恶”的教育果然挺有效果,至少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小少爷如今已变成会耍一些小心机小手段的腹黑男了,这不得不说是她任务生涯的一大进步。
既已知晓了林平之的踪迹,下一步他的行动便也不难猜想。至于那十分邪性的辟邪剑谱,她一点也不担心早已见识过种种武学宝典的林平之还会受之诱惑,想当初面对北冥神功那只稍微不太像正派的武功时他都心生抵触,更不要说辟邪剑法这残缺不全、又残人肢体的邪性武功了,他定然不会看得上眼。
但她转念一想,她与林平之虽不把这剑谱当回事,但辟邪剑法在江湖上却是个炙手可热的物什,若一现世必将掀起数不尽的腥风血雨。不知现在走腹黑挂的林平之又打算利用它来做些什么呢路小满心中十分期待。
她心情轻松地准备打道回府,结果刚一踏出宅门,迎面便射来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刀。
路小满身形微闪,向右横移了半丈,那偷袭之人见这一招落空,立即将短刀收了回去。原来那刀柄处的圆环上竟系着一根薄如毛发的钢丝,因此才能够收放自如。
“哪里来的小娘皮,竟也想与爷爷分一杯羹麽”
“阁下又是何人,为何一言不出便暗箭伤人”
任谁大半夜的被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偷袭都不会觉得开心,路小满皱着眉头,冷冷嗤道,
“藏头露尾,无胆鼠辈。”
“哼,小娘皮嘴巴倒挺厉害。”
那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黑衣黑裤,身材矮小,赫然是之前茶馆内的那个男人,
“爷爷劝你这黄毛丫头还是别来掺和得好,那辟邪剑谱本就与我教至宝葵花宝典同出一源,如今重现江湖,也合该被我教中人所得。”
原来此人竟出自魔教,怪不得先前看他对魔教好似颇有维护。路小满不欲节外生枝,也不想和这莫名其妙的男人多做纠缠。她眼珠一转,足尖发力忽地向上跃起,扭身将扣在手里的一支银针弹射出去,同时口中娇声喝道
“看我的毒针”
那男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他刚稳住身形便将短刀横于胸前护住要害,随即如临大敌地朝那姑娘所在地望去。这一望,哪里还能看见她的身影,他心中又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