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袭爵的人与妻和离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闵恩衍没想到, 他与简玉纱不过两日便和离了,礼部的人特地派人过府,通知说已经记录在策了, 简玉纱从此不再是承平伯夫人,亦不是一品诰命。
闵恩衍听到消息的时候恍恍惚惚,忽然一下子醒悟过来,简玉纱跟他没关系了。
闵家的人皆大欢喜。
大房的夫妻二人心里还惦记着印子钱的事儿,便催闵恩衍前去要秀才口供。
闵恩衍心里莫名烦躁, 皱着眉头说“她总还要回来收拾嫁妆, 那时我再跟她说。”
闵恩衍等啊等, 简玉纱却都没来。
简玉纱只派了邓俭忠和丫鬟们去收拾嫁妆,却因平日里转移了不少,又收拾得齐整, 不过一个时辰而已,简玉纱所有的东西,全部转移出去,连一根丝线都没留下。
她就像是从来没在简家待过一样。
邓俭忠领丫鬟走之前,将秀才口供交给了闵恩衍。
闵恩衍总有些说不出的不甘心, 他冲邓俭忠“诶”了一声,邓俭忠牛眼一瞪,闵恩衍怵得往后缩了一步,便打消了心思。
待简家人走后,闵恩磊跳上前说“哼,神气什么, 日后有他们悔的”
薛氏夺过口供一观,催着闵恩磊道“口供是拿回来了,可那边儿还不知道口风怎么样,你还不快去一趟,趁早摆平了他们。”
闵恩磊拽着闵恩衍袖子说“好弟弟,如今我再出面不管用了,人家不买我的账,左右你都告了几日假,不如你去一趟,家里到底是你掌家,只有你面子大。”
闵恩衍推脱不过,闵恩磊出了事,整个闵家都要受连累,他仗着简玉纱在营里积累的名声,便去前院点家丁随同。
闵恩衍前脚刚走,柳氏便召了家里的女眷一起,商议怎么对付简玉纱。
她要让简玉纱这辈子再也嫁不出去
薛氏在柳氏咬牙切齿的时候说了句理智的话“可简氏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她从前可是简家女,她的样貌才能,便是咱们可劲儿编排,也骗不过别人的眼睛。”
柳宝茹媚眼一抬,说气话来文文弱弱,却十分有分量,她道“那就说她不守妇道,闵家可怜简家无后,才给她留了个全脸,与她和离,而非休弃。”
闵宜婷思及自己的丑事,恨不得简玉纱也尝一尝受人议论清白的滋味,站起来说“这个好就说她偷人她一个嫁人妇人,成天往武馆里跑,那可是男人堆,还有那个什么邓俭忠,说是她的家奴,谁知道是不是”
柳氏眼神得意,笑道“这样的流言传出去,她这辈子都没人要了。”
薛氏幸灾乐祸的眼神闪动着“娘,那媳妇这就出去布置了”
柳氏点了点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传流言蜚语堪比传疫病,京里人,头一日听说闵恩衍与简玉纱和离,早就议论疯了,大家小巷随处可听见百姓谈论此事的声音,简氏武馆附近的茶摊儿牛杂摊儿,就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在说两人和离之事。
众人原是猜测二人性格不合。
直到柳氏的消息从闵家放出去
简玉纱顶着一张艳绝京城的容颜,勾一勾指头,就能让男人为之倾倒,嫉妒与偏见,让她偷人一事,成了定论。
那么,简玉纱跟谁偷人,又成了一桩悬案。
众说纷纭,谁也拿不出证据。
简玉纱早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偷人”的消息,还是丫鬟特地跑来告诉她,她才知道的。
瑞秋气得不轻,扎了个小人,密密麻麻扎了数根针解了气,才到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