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她家的高年, 那模样当真清隽,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那些地里常年挖地扛玉米的简直比不上,不是一个阶层的, 那些汉子身上常年有一股浓郁的汗味, 想来也不经常洗澡的, 手指甲缝都是厚厚的黑乎乎的一层泥儿,就连那处也有很重的腥味。
戚寡妇看了一眼走远了的高家两口子,她拔开高家的院门,走了进去,正屋的门锁了, 高年被锁在里面, 门缝很小, 瞧不清什么猫腻。
戚寡妇想起高年清爽干净的书生样子,就觉得有些心猿意马, 她用自己涂抹了劣质丹蔻的长指甲,戳通窗棂上糊上的一层纱,半眯着眼睛往里探看,高年一身浅靛青色直裰, 对着灵位跪的端正,他身上还背着一个挎包,露出来一本书的四方角。
不卑不亢的样子,当真有几分俊俏儿郎的潇洒,若不是这门锁了,戚寡妇没有钥匙,不然在这个无人的四下,戚寡妇还真想上去勾搭勾搭,高年还未及弱冠,正是心意有些萌懂,却没有经验的,正缺个领路人。
一把大锁断了戚寡妇的念头,她正闲的出入,白日里不用下地没有事情做,那些个汉子也要入夜了才来她家找她,于是戚寡妇也钻了小道儿,打算去何家看戏。
她还真想看看李长娆那朵小白莲被撕开外表的模样,表面清纯,内地烂化,却爱撑一把好脸,看她今日如何脱身。
若是她被赶出大河村,那么高年这块肉,迟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何氏和高远柱来的巧,何遇恰好去还借来的马儿了,长娆原想跟着他去,何遇说日头太晒了,叫她在家里好好呆着。
长娆看了看抖着鬓毛的马儿,心里有些惧意,听了何遇的话,让他快去快回。
高远柱到了门口说什么也不想进去了,“要不还是你去说吧,家里的活计还没有做完呢,我这会去下下地,正好能把昨日留下的没拔完的杂草尾巴给铲了,而且这何家就只有那新妇一个人,你们两个都是女人,还是姑媳关系,这些私话没有旁人在场也能好说一些,我一个大老爷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何氏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怂什么啊鸡蛋拿来给我你也别下地了,回家守着阿年,我们来了何家这头他知道了,保不齐跟在后面来呢,你回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家跪着。”
高远柱把鸡蛋递给何氏,嫌她杞人忧天,“正房那屋没有后门,也没有大一点能钻出人的窗,你儿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何氏瞪他一眼,“叫你回去看看,你就回去,我们这边两个女人好说话,你和你儿子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高远柱笑着说,“还是你脑袋灵光,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高远柱转身回家,跟在后面的戚寡妇连忙蹲在树桩子后面藏起来,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高家男人回去了,那就只有何氏去何家了。
长娆在东屋整理的堆积的脏衣裳,打算拿去河边洗,刚好翻出来前几日沾了葵水的里衣,门就被敲响了。
听这个拍门的声音不像是何遇,他之前要么上脚就踢,偶尔拍拍门,更多的直接推门就进。
这个敲门声小小的,清脆不粗鲁,家里历来没有人来访,在这个时候上门的会是谁来敲门啊,难道是双桃有这个可能,长娆欣喜的跑过去开门。
她看着站在门口拎着一箩筐鸡蛋的何氏,率先没有认出来愣了几秒,只依稀觉得有些眼熟,认真回忆了几下,长娆才想起来,这是何氏,何遇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