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梨心中打鼓,她一面觉得自己事出有因长老应该不会怪罪,一面又觉得以那位长老的脾气,说不定真的会加以责难。
也许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钟梨寻到湖边的时候,突然直觉有些不对,仿佛有一股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她戒备的抬头张望,定眼一看,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屏湖畔,一个白胡子老头佝偻着腰站在岸上,一双苍老却有神的眼睛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不是姬旬又是谁
姬旬年事已高,脸上布满了褶子,精神倒是很好,红光满面,眉眼之间舒缓慈祥,完全是一副老神仙的样子。
可惜,只要是见过他另一面的阴阳家弟子都知道,这哪里是老神仙,分明是个坊间话本里描述的能止小儿啼哭的恶鬼。
钟梨吓了一跳,赶忙行礼“弟子钟梨,奉命捉拿贼人,不想竟惊扰了长老清修,实在惶恐,还望长老恕罪。”
“长老什么长老这里只有一个糟老头子,年轻人认错人啦”
老神仙捋捋胡子,一派慈祥的样子,声音却变得有些严厉,“奉命捉贼,捉哪里的贼这云屏湖难道会出贼人”
“长老误会了”钟梨一见老恶鬼有变脸的迹象,匆忙改口道“前辈见谅,昨日有一贼人闯入太一殿,师尊命弟子们捉拿,弟子不才,刚刚寻到贼人的踪迹,这才一路追查到此,能否请前辈”
“哎呀,闯入太一殿的贼,那可不是一般的贼老头子年纪大了,受不得惊,让你们掌门自己想办法还有你,赶紧走,别杵在这让老人家担惊受怕”老神仙倚老卖老,毫不讲理,见钟梨一脸为难的样子,甚至原地耍起了无赖“你再不走,我喊人啦”
“师姐你瞧,义父又在为难人”
钟梨左右为难之际,一声童言童语打破了僵局,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蓝衫女子正牵着一个小男孩往这边走来,那孩子看上去约莫八九岁的样子,想必是刚才出声的人。
钟梨疑惑于小男孩的身份,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在蓝衫女子走近的时候俯首一礼,恭敬道“弟子钟梨,见过左长老。”
蓝衫女子轻纱遮面,看不清真容,她微微颔首,虚手一扶,示意钟梨起身。
钟梨轻声谢过,余光却不敢打量眼前的女子哪怕一眼,也不敢随意多说一句话。
她面前的这女子,正是阴阳家现任左长老,外表虽不过二十出头,可自其接任左长老之位以来,却已经有几十年的光阴了。
当年,姜槐序为了进入红衣教卧底,不得不将一部分门内事务托付给姬旬打理,可谁知姬旬以年事已高为由,不顾其他长老的反对,毅然退下了左长老之位的同时,又推举了他的徒弟一个名为子翾的神秘女子。
对于姬旬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弟子,阴阳家上下无人知道她的来历,只是碍于姬旬一力举荐,当时的右长老不知何故也没有提出异议,其他五部长老便给了姬旬面子,同意对子翾进行考验,若能得到门中的认可,便允其破格任左长老之职。至于结果,自然无需言明,自子翾那一年继任左长老之位以来,至今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年,掌门不在骊山的这些年,她恪尽职守,就连一向与姬旬不合的右长老都挑不出姬旬这个徒弟的毛病,门下弟子对她也尽皆服气。
正是有子翾对阴阳家的掌控,姜槐序带着抚雾的遗体回到骊山时,忙于收回门中权力,疏忽大意之下竟导致抚雾的遗体被盗。
对于子翾的存在,姜槐序不是没有头疼过,但她心里也清楚,子翾再怎么让人头疼,都不如这个女人背后的姬旬难对付。
好在近些年,姬旬年纪大了,精力有所不济,虽然脾气依旧很坏,却再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