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眼底微暗,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昨夜见柳慧娘送李玉昶回来之时, 是何种情形”
卢青闻言立刻回想道“老爷口中哼着唱段, 乃是他为慧娘写的还魂记, 面上十分高兴,只是人却喝的有些晕了, 脚步有些不稳,慧娘将他扶进门的时候, 将门撞的响了一声, 在下就住在老爷隔壁, 听到动静便出来看了看。慧娘将老爷扶进去, 又说了两句话, 而后便关上门出来了”
霍危楼狭眸, “你们都称李玉昶为老爷”
卢青点头, “是,小人们都是老爷一早买来的, 有的在府中练了五年, 有的练了十年, 是要练好了才能登台的。”
霍危楼又道“你和李玉昶住的近,昨夜可还有什么怪事发生”
卢青略一想, 犹豫着道, “在下也不知能不能叫做怪事”
霍危楼凝眸, “说。”
卢青便道“昨夜慧娘离去之后, 在下也进了门,隐约之间,在下似乎听到了有什么动静,似乎是老爷他开门出去了,不过在下开门朝外看,却又见廊道之中无人,而老爷的门也是关着的,当时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歇下了,廊道之中光线晦暗,在下也未多想,便继续睡了,后来在下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知了。”
李玉昶喝醉了却又出了门
“那时是何时”霍危楼又问。
“应当已经是二更过半时分了。”卢青回想了片刻,语气颇为肯定的道。
霍危楼盯着他看了片刻,又看了看站在几步之外的柳慧娘,没再多言的摆了摆手,随后想到那月娘,霍危楼又问路柯,“昨夜月娘在做什么”
路柯忙道“戏演完了之后,她去看了宋媚娘,而后二更天不到便回房睡下了,和她住在一起的春琴可以作证,属下已问过春琴了,是真的。”
霍危楼也不知怎地想起了月娘,大抵是那夜所见的月娘一脸漠然冷意,有对他们戒备非常,总让人觉得她少有亲善之意,“李玉昶周围除了卢青之外其他的船客也一并问一问,尤其问问二更天前后,他是否出去过。”
路柯领命而去,霍危楼便又回到了薄若幽验尸的杂物房。
刚走近,便见霍轻泓站的更远了,仿佛在避讳什么,明归澜坐在轮椅上,挨着围栏,也眉头微蹙着,霍危楼眉梢一挑,又往前走了一步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快步走到门口来,一眼看到门内刺目的血色。
李玉昶死了一夜,尸体还算新鲜,薄若幽剖尸之后,鲜血并自刀口溢出,颇有些可怖,只见薄若幽蹲在地上,身上的斗篷在福公公手中,她袖袍挽起,护手之上尽是血迹,甚至连腕子上也蹭了些,一旁地上放着两个瓷盘,一些看不出形状的秽物正摊在其中。
见霍危楼回来,薄若幽的目光也从尸体之上抬了起来,她眼底一片冷冽严肃,在看着霍危楼时,方才带上了两分温度,“侯爷回来了。”
霍危楼上前来,“验的如何”
薄若幽便直了直酸疼的腰身,口中道“死者眼膜有细小白点,已开始溶解,尸体整体有些许发胀,因江水寒凉,五脏内只有少许,尸斑颜色浅淡,关节发僵严重,按照以上所述,以及其脾胃内饭食消解程度推算,他应当是在昨夜子时前后落水溺死。”
二更天,正是在柳慧娘送他回来后不久,霍危楼眉头微蹙,继续听薄若幽说下去。
“民女剖验之后,在死者胃脏之中找到了些还未来得及消化的饭食,还有不少酒液,昨夜应该真的喝了不少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