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有些失语,“你又好像很失望”
福公公眉头皱着,心底似乎颇为矛盾,“这侯爷如何想的,老奴反正也瞧不明白,若是别的世家贵女呢,老奴只消看看门第品貌,心中便有数了,以后侯爷将人娶回来,是当做摆设也好,还是好生疼惜也罢,老奴也知道王侯府邸是哪般,只消侯爷高兴如何都好。可对着幽幽呢,老奴虽是向着侯爷,却也是存了几分私心,万一侯爷只是一时兴起往后负了幽幽呢又或者,万一侯爷心热,幽幽却瞧不上侯爷呢”
霍危楼眉头一扬,“瞧不上谁”
福公公轻咳一声,一时语重心长的,“侯爷虽已过了双十之龄,可这些年要么在战场上,要么一心只有政事,尚不知这男女情爱之事,并非侯爷想的那般简单,侯爷位高权重,要什么有什么,可这人心,却非权势财宝可度量的。”
霍危楼不耐听下去,沉眸道“我若看中了谁,还需你说教”说着又问,“泓儿如何了”
福公公忙道“好些了,有了些气力,晚间若能用的下饭食,这一关便算过去了。”
一日行船近百里,可却还未出洛州地界,要去往京城,还需十日功夫,幸而澜沧江江平水阔,到了下午时分,船行的更稳,夜幕降临之时,霍轻泓已恢复了大半。
除了腿脚不便的明归澜和程蕴之,其他人都往船舱一楼用晚膳,消失了整日的沈涯在此时出现,亲自送来膳食,虽在船上,可食材皆算新鲜味美,足见船家用了不少心思,霍危楼一行人刚坐定,一楼的酒肆里又陆续来了不少船客,皆是来用膳的。
其中正有早间所见玉春班一众人。
“哟,柳大家”
霍危楼一行坐在酒肆靠左侧的临窗雅间内,沈涯寒暄完,刚退出门,便看向了迎面走来的一位青衫女子。
此女不至双十年华,墨发如瀑,雪肤花貌,尤其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既温柔多情,又妩媚惑人,而她身段纤柔秀美,走起路来纤腰款摆,婀娜万千,仿佛身子骨都似水做得一般,煞是赏心悦目,便是薄若幽都多看了两眼。
在坐者,也就只有吴瑜懂些南戏,遂道“这是玉春班如今的台柱子,柳慧娘,她们戏班子去岁入京过一次,下官有幸听过一耳朵。”
柳慧娘被被一个丫鬟扶着走在最前,身后有男有女,皆是年轻俊俏,却都似在给她作配一般,而沈涯言语殷勤,几句话便将她迎入了雅座之内。
霍轻泓蹙眉道“咱们常听的北戏少许女子登台,这些南戏班子,倒是很捧着她们。”
吴瑜道“南戏柔美清雅,多是以情入戏,还有十曲九相思的说法,她们的旦角儿唱的好了,被称作大家者不在少数,亦颇受追捧,世子听过就知道了。”
吴瑜看了霍危楼一眼,不敢多言,生怕霍危楼觉得他玩物丧志。
霍轻泓手握着薄若幽给的玉瓶轻嗅着,“身段倒是不错,别的没瞧出来。”
话音刚落,酒肆之外又进来一行人,为首者是一华服男子,年过百半,体态略有些发福,可精神矍铄,一边走口中一边哼着什么,似也是唱段。
在他身后,亦跟着个华服女子,此女比柳慧娘的身段还要曼妙聘婷,行走之间好似弱柳扶风,一袭明艳红裙衬得她明艳胜海棠,且她亦生的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眼,只是比之柳慧娘,她面上脂粉有些厚重,面无表情之时,显的比柳慧娘年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