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将手中长信递给她,薄若幽看信的功夫, 他继续道“李绅在这十年间谋害了六名孩童,飞云观的道长, 也说他是还俗归来之后方才开始大肆靠着坑骗信众敛财,看似因病而起,可他的病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上苍冥冥之中似乎真有报应,在益州靠着邪门歪理诓骗人的李绅, 只怕也不曾想过自己真的会得这般绝症。
霍危楼略一沉吟,扬声吩咐外面侍从, “去京兆衙门,让孙钊来侯府一趟。”
侍从领命而去, 他又道“李绅在还俗之前便开始信了, 那他定然是在飞云观中便入了歧途, 要么飞云观本身便其身不正,要么, 当年他身边还有别的徒。”
李绅在飞云观长大,自小得师父和师兄们的教导,倘若师父和师兄们也是徒, 那他后来诸多行径便也说得通, 可倘若身边道士皆是正道, 那他后来信了便十分古怪了。
孙钊来的很快,因不知侯府宣召为了何事,还带上了吴襄,一入书房,霍危楼便将从益州得来的消息给孙钊二人看,等他们看完,皆是神色大变。
孙钊紧张的道“这李绅竟在扯谎”
李绅的案卷已经送去刑部,不日便要定案,倘若案情生变,便是他们府衙办差不利,霍危楼将他神色收入眼底,又道“你再细看,李绅在益州之时,不仅宣扬俢死之术差点害了人,还教唆人行凶,以弑杀之法献祭活人谋求真神护佑,你不觉得眼熟”
孙钊掌着京城内外吏治,心思并不止在命案之上,倒是吴襄比他反应更快,“这不是江行他们谋害赵班主的缘故吗”
他看着孙钊,“大人可记得陈墨和柳青他们的证词他们说幼时本来打算南下,却在京畿码头遇到了一个恩人,这恩人与他们讲菩萨经,这才令他们返回京城害了赵班主一家,那恩人的说辞,与李绅所言乃是同一道理。”
孙钊恍然大悟,再一深想,不由惊恐,“柳青他们当年遇见的人,不会正是李绅吧”
吴襄蹙眉,“他们的供词我还记得,说当时那恩公衣饰华贵,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又颇有些仙风道骨之姿,几句话便将他们震慑了住,因此才信了那菩萨经,而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十二年前,李绅已经患病,并且回了飞云观,因行事无忌,颇受非议,属下觉得,柳青他们遇见的人,应当不是李绅。”
霍危楼看向孙钊,“柳青和陈墨如何何在”
孙钊忙道“已移送入刑部大牢,因当年谋害了五条人命,还是弑杀师父师母这等有违人伦之恶,已定了死罪,只等刑部与大理寺复审,年后便当行刑。”
“李绅的尸体在义庄”霍危楼又问。
待孙钊点头,霍危楼便吩咐道“派人将二人提出,去认李绅的尸体,以防万一。”
孙钊领命,霍危楼又道“再派人去飞云观细查,看飞云观中可有不修正道之人,李绅彼时还未得病,不可能平白无故便信奉俢死之术,定是有人传教于他,再去查一查建和十四年之前到如今,飞云观内供奉多的香客都有哪些,李绅若不是受师父们引导,那便极有可能是去道观最多的香客们有问题,再结合柳青他们的供词,那人多半非富即贵。”
李绅在建和十四年还俗,此时的他已非正统道教徒,那便是说,在建和十四年之前,他便受到影响,而京畿渡口距离京城不过大半日脚程,无论怎么推算,这必定已经渗透到了京城内外,且已有非富即贵者参与。
孙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