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领命而去后,霍危楼蹙眉沉思起来,薄若幽知道此案,此刻心中也自有思量,“王青甫当年冒险盗走了舍利子,此番七宝舍利塔也可能与他有关,他目的何在”
霍危楼想到了李绅信道信至疯魔,便道“或许也似李绅一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要用这佛门至宝修佛想得大道”薄若幽忽而蹙眉,“可王青甫并非信佛之人。”
在洛州之时便知王青甫并非信佛之人,她又道“除非是像李绅一样,虽是道士信的却并非正统道家,王青甫表面上并不信佛,私底下却信仰某些与佛家相通的。”
霍危楼道“还有一个可能我们早先便怀疑过,或许要这佛宝的另有其人,而当初王青甫在洛州畏罪自杀,亦是为了回护此人。”
“太常寺卿正四品,虽是闲差,可与宗室们多有来往,也算清贵之位,何人能令他这般冒险”
此疑问若得解,这案子多半便得了真相,然而眼下线索极少,谁也不得而知,霍危楼看着薄若幽沉思的模样道“你莫要多想,这案子牵连两件佛宝,又积压数年,并非朝夕之间能查个明白的。”
薄若幽知道霍危楼担心什么,叹了口气,“那好,那我不想了。”
薄若幽非脆弱心性,对自己的怪病虽觉惶然,却也不会任由自己病下去,安心养好精气神,不沉湎在对弟弟的愧责中是她眼下最要做的事。
霍危楼又陪她半日,待日暮时分方才离开,薄若幽想了想,进了程蕴之的书房,她这病发作的古怪,且她细问过霍危楼和良婶,总觉得自己的模样,并非寻常的疯傻。
程蕴之见她又翻医书,无奈道“你看这些做什么”
薄若幽坦然道“女儿的病古怪,女儿想看看医典上是否有记载。”
“医者不自医,何况你本就粗通医道,你整日想着自己病了,难道不会害怕治病的事交给义父来做,你莫要想这些。”
程蕴之简直觉得薄若幽在胡闹,此言却让薄若幽失笑,“义父可是觉得,眼下女儿也是病着的”
“这自当不是”
薄若幽拿着医书走去榻前落座,“那便请义父莫要时时将女儿当做病患相待,女儿眼下心境很是平和,前日听你们形容,仿佛在听另外一人的病况,既是如此,女儿便当做在帮旁人看病。”微微一顿,她这才显的语气沉重了些,“有这样的病到底是个隐患,女儿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它何时又冒出来,女儿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才好。”
薄若幽的性子程蕴之再清楚不过,见她坦然,他也觉颇为激赏,“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若觉不适,定要告诉义父。”
薄若幽应好,看了半晌医书方才回房歇下。
梦里又是那漆黑一片的山林,远处有隐隐绰绰的房屋轮廓,四周是此起彼伏的铃铛声,树梢在她眼底变的又高又远,她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追着,求生的本能令她只会向前奔跑。
梦境最深时,一股子不同于噩梦的恐惧击中了她,她本应该在梦里最惊险的时刻醒来,可这时,却似乎有人在对她说话,令她更深的沉睡,而她背脊之下是无尽的深渊,那双手正将她往深渊里推下去
薄若幽动弹不得,模糊的意识在被剥夺,彻骨的寒意令她连呼吸都窒闷了住
在一阵痉挛般的颤抖中,薄若幽猛地惊醒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冷汗如雨而下,整个好似从水里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