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立刻问“那你不曾看见凶手吗”
薄若幽喉头一苦, “我当时我受惊过度, 又生了病, 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包括现在,我也记不起来”
吴襄怔愣片刻, 薄若幽继续道“后来七天之后, 在洛河河滩上发现了弟弟的尸体,当时府衙判断是坠河而亡, 可前日我找到了当年经手此事的老衙差, 发现了诸多疑点,我怀疑弟弟的死, 也是被相似的手段谋害致死。”
吴襄短时内有些难以消化,他看看薄若幽, 又看看霍危楼, 忽而道“那你们可要旁听审问”
薄若幽神色一定, “要。”
府衙大牢内审问, 本只能有衙司公差在场, 霍危楼身份贵胄不必说, 薄若幽却是头次入大牢看审问犯人。
李绅已经被带到了审问的刑房内, 他身有病痛,枯瘦如柴,身上一件鸦青色的棉袍沾了些泥渍,此刻手脚上绑着铁链,背脊有些佝偻的坐着,可当薄若幽进门之时,却发现他身上竟然有种莫名的平静。
吴襄令人搬了敞椅过来让薄若幽和霍危楼落座,而后自己走到了李绅身边,李绅脑袋本低垂着,闻声抬头,而后看了刑房内一圈,发觉室内多了一女子时,李绅的目光在薄若幽身上稍作了片刻停留,随后便目光平静的看向吴襄。
审问犯人,自没有和颜悦色的,吴襄拧着眉头,一脸凛人冷色,“李绅”
李绅眼皮一掀,看了他一眼,他形容枯槁,鬓发散乱,面皮更是病态的惨白,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果然有些紫红瘢痕,而他眼底血丝满布,这阴森森的一瞥,颇有些骇人之感。
忽然,李绅扯了扯唇角,他这笑意一出,面上阴森之感散去,竟透出几分诡异的温和来,“是我,我是叫李绅。”
“玄灵道长也是你”
“是我。”
吴襄眯了眸子,“可明白我们为何捉拿你”
李绅呼吸一急,忽而弯身咳嗽起来,他咳得极其剧烈,可面上仍是惨白的,待咳完了,他直起背脊靠在了椅背上喘气,“明、明白”
见他竟无半分狡辩,吴襄眉头皱的越发紧,“文瑾可是为你所害”
李绅喘平了气,而后不急不缓的道“你说的是梵音客栈的那个小公子吧”
一听他提起梵音客栈,吴襄立刻挑高了眉梢,知道梵音客栈,便是当真认得文瑾,这李绅已是大而化之承认了自己便是凶手
“是他,他在冬月十一那天晚上遇害,可是你所为”
李绅缓缓点头,“是。”
吴襄不由咬紧了牙关,李绅与他往日所见凶徒大不一样,他并不对府衙牢房感到恐惧,他有问必答,承认自己的罪过,并且不害怕自己会被判罪。
“你为何害他”
“因为刚好觉得他合了我的脾性。”李绅的语气很沉静,在这般场合下,反而显得诡异,“你们既找到了我,想来也去过我家里,也去过飞云观了,我得过病,要想活下去,必要行俢死之术,只是我行的俢死之术,与旁人不同。”
果然是俢死之术吴襄死死盯着他“有何不同”
李绅侃侃而谈,“旁人信奉自力修炼,可我除了自力修炼,还信奉他力救济,我信奉的真神乃是大行十方渡人不死之神,此真神主世人生死,我向其供奉自己血肉,亦供奉仙童侍奉,他们,不过是我向真神供奉的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