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一惊,“那侯爷岂非又彻夜不眠”
福公公叹了口气,忽而眼珠儿一转,走到门口去吩咐侍从请霍危楼回来,薄若幽见状忙要阻止,福公公道“无碍的,他本也该回来歇歇了,且世子刚才才毒发了一场。”
薄若幽蹙眉,“那公公先带我去看看世子吧。”
二人便一同往客院来,客院有侍从守卫,房门更是上着锁,此刻悄无声息的,薄若幽面带疑惑,福公公道“世子现在死心了,毒发之后再也不闹,只自己哭,适才毒发完了,便令我点了安神香而后睡了,明公子开了方子,且今日去了城南,他说只看世子一个病人找不出头绪,想去看看病营里的其他人,看能不能研究出个稳妥的法子。”
福公公轻轻开了门,二人放轻脚步去往内室,内室昏暗无光,一股子沉香味道渺渺萦绕,霍轻鸿蜷缩着睡在榻上,虽是闭着眸子,却同样睡的十分不安稳,而不过两日未见,他人又瘦了一圈。
薄若幽也不敢惊醒他,片刻便和福公公出来,福公公心疼的道“毒发的时候想寻短见,那劲儿过了,却又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什么铁打的身子都经不住这样熬,明公子的方子暂时还是温补为要,可世子喝不下,喝一半吐一半,当真比得了大病还要遭罪,还是钝刀子杀人,只剩折磨二字。”
薄若幽忽然觉得程蕴之用的法子才是真正的温和,待回了主院,薄若幽便又问起了城中中毒病患的境况,福公公一说便连声叹气,“那病营人越来越多了,简直和闹了瘟疫一般,不过还有一些人家不愿去病营,这样的朝廷也没办法,只能他们自求多福。”
这病不会自愈,不知有多少人家鸡犬不宁,薄若幽心底唏嘘,又问的细致了些,病营之中用的什么药,哪些人毒发的厉害,多久毒发一次,她问这些,亦是想给程蕴之几分参详,免得他只看黄霖一人有所疏漏,正说着,院外忽然想起了侍从行礼的声音,薄若幽起身朝外一看,一眼看到霍危楼大步而来。
福公公笑着看她,“还是你的名头管用。”
薄若幽面上闪过赧然,人朝着门口迎去,“侯爷”
霍危楼还是昨夜那身袍子,面上有些疲惫,薄若幽走得近了,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她心底微动,却并未问,福公公倒是极快的道明了她的来意。
霍危楼一听程蕴之要帮忙治病,且法子不拘一格,亦生出了几分兴趣来,对她道“你去书房等我。”
薄若幽应声,霍危楼便往卧房去沐浴更衣。
薄若幽等了片刻霍危楼便进了书房,他头发湿漉漉的,面上疲色少了三分,身上亦换了件轻薄的绸衫,人看起来莫名温润。
他走至榻边落座,“你义父的法子再细细说说。”
薄若幽便又将程蕴之如何想的说了一遍,霍危楼深思片刻,“的确有些风险,眼下太医院还没有人提出这般法子,不过亦可一试,城南回报来的境况不太好,有些毒发太厉害的,在营中闹出了不少乱子,还伤了巡防营的人,非常时期,些许风险也可接受,我此处有三盒,可尽数给你。”
他起身走向高柜,薄若幽忙跟上去,“不必都给我,只给一盒便足够,义父说过,不会像他们往日自己用那般分量多,每次少许缓解一二罢了。”
霍危楼闻言,便拿了一只锦盒出来,薄若幽上前抬手接过,离得近了,便看到霍危楼发缕虽半挽着,却还在滴水,她便道“侯爷怎不将头发擦干”
霍危楼哪里注意过这些,低头看了一眼,见肩头衣衫都被氤湿了,便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