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不由睁大了眸子,黄金膏乃是毒物,如今大夫们谈之色变,可程蕴之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她忍不住道“义父,衙门此番查问了许多病患,这些病患普遍都有一个共性,便是吸食黄金膏越久的人,毒瘾越大,毒发之时亦更难捱。”
程蕴之摇头,“不,我并非此意,虽是不断黄金膏,却也并非让他们像从前那般吸食,比如从前他们要用一两,那眼下便用三钱,而后用两钱,一钱,此外,我还想能不能找些别的药材替代黄金膏”
薄若幽只觉此乃奇招,毕竟这黄金膏颇为古怪,不能用寻常温和之法解毒,她对程蕴之自然有着别样信任,便道“义父尽可一试,反正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
程蕴之颔首,目光又落在了药典之上。
薄若幽陪着程蕴之看了会儿书父女二人便一同用早膳,用完了早膳程蕴之带着薄若幽往黄家去,到了黄家,程蕴之将如何为黄霖治病说了一遍,黄老爷先听的有些忌惮,可想到寻常大夫都不愿诊治中黄金膏之毒的人便只好应了。
“就照程兄的办吧,听说太医院如今也没寻出个有效的法子,霖儿已经生了求死之心,我也不敢再拖了,倘若程兄的法子有用,那程兄便是霖儿再生父母。”
程蕴之摆摆手,又将此法可能的危险说了个明白,黄老爷听完心中有数,又连番道谢,然而他苦着脸道“我自然是相信程兄的,只是家里没有黄金膏可用了,听说外面也没有了,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卖,这可难办了。”
京城中已经全面禁黄金膏,黄家不过寻常百姓,便是想托人情都难,薄若幽听着此言道“我可以试着帮忙寻一些黄金膏来。”
黄老爷自然感激,很快,他带着他们父女去看黄霖。
进了黄霖卧房,薄若幽在床榻上看到一个消瘦而颓靡的身影,黄霖鬓发散乱的瘫在床上,闭着眸子分明睡着了,可时不时身体便是一抖,又偶尔溢出一声带着哭腔的,仿佛在梦中都受着折磨,他额上还缠着白布,面上变的更为蜡黄,再无少年朝气。
黄老爷轻声道“睡得十分不踏实,早间喝的水里我放了些安神的药丸,可这些东西用的多了也对身子无益,这么熬着,还不知能熬多久,他正是好年纪,若将来好了,人却熬废了,只怕也和死了一样。”
黄霖露在外的手腕颇多淤青,多半是昨夜病发之时闹出来的,程蕴之轻手轻脚的请脉,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方才带着薄若幽归家。
“幽幽,你要从衙门找黄金膏”
薄若幽点了点头,“衙门收缴了许多黄金膏,我去寻一些应当容易,我适才想了想,义父说的法子,颇有些剑走偏锋之状,可越是如此,只怕越能出奇制胜,若此法有用,便可推行至整个京城乃至西南州府,也可造福百姓。”
程蕴之似乎没想到这般长远,迟疑了片刻没说什么。
薄若幽吩咐周良准备车马,很快就换了衣裳出门,她本想去衙门,可没走多远,心底又有些牵挂霍危楼和昨夜的案子,且她知道,霍危楼那里有霍轻鸿送去的黄金膏,也不知那黄金膏还在不在,“良叔,咱们去侯府看看。”
良叔调转马头,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武昭侯府之前,门房对她十分熟稔,立刻恭敬迎她进门,薄若幽一问才知霍危楼并不在侯府,她心底有一瞬的空落,还是走了进去,待到主院门口,便见福公公快步而出,“幽幽来了”
薄若幽道明了来意,福公公道“哦你说那黄金膏,我知道在何处,不仅世子送来的侯爷收起来了,世子那日来府中拿来的,也都收起来了,不过幽幽你要此物是为何”
薄若幽忙道“是为了我义父帮人治病。”
她将黄家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