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 “不必忧心,昨夜肃查所得,有几人皆用过一二次黄金膏, 如今都好好的,虽有些许不适, 却也不算什么。”
薄若幽终究不能全然放心,忍不住用空着的手去探他的脉象,她温凉的指尖落在他脉门上, 引的霍危楼睁眸看她,只见她秀眉微蹙,一脸沉肃, 仿佛在做极要紧之事, 霍危楼凤眸半狭, 一时肆无忌惮的看她。
薄若幽对上他目光, 霍危楼正色道“薄大夫,如何”
“薄大夫”三字令她有些赧然,“侯爷脉象虽沉浮有力, 却有些寸紧之感,当是忧思太过外加疲累少眠所致。”
他认真的看着她,“哦,那当如何诊治”
薄若幽略一思忖,“不如我给侯爷开个方子”
霍危楼却微微蹙眉,“药汤苦口,可有别的法子”
薄若幽一时愕然,他怕药苦
见她这般神色,霍危楼唇角扬了起来,薄若幽此时方才明白他在玩笑,霍危楼笑意更深了些,“不必开方子,你多来侯府,便比什么灵药都管用。”
薄若幽没好气的摇头,又掀帘看了一眼外面街景,见距离宫门还有些距离,便道“那侯爷且歇会儿吧,到了宫门我叫侯爷。”
霍危楼深深看了她两眼,方靠着车壁闭上了眸子。
天色还早,御街上偶尔出现的车马亦是朝着宫门而去,临街的坊市铺子还未开张,长街之上,只有车轮滚动声回响,薄若幽静静的坐着,目光时不时落在霍危楼身上。
他浅寐之时虽无平日那般迫人,可眉头仍下意识皱着,免不得给人生人勿近之感,可人虽是冷冰冰的,掌心却极热,此刻握着她的手,她便觉四肢百骸皆是暖意。
看得多了,薄若幽的目光亦无忌起来,光线昏暗,越发显出他五官深邃,轮廓削俊,而他肩背笔挺,任何时候都难在他身上见到委顿之状,哪怕闭着眸子,亦给人威压迫人顶天立地之感,她的手忍不住偷偷动了动,轻轻反握住了霍危楼。
此状乃是小心之举,她生怕霍危楼睁眸打趣她,然而他毫无所觉,仿佛当真寐着了。
澜政坊往宫门去并不算太远,当马车停下之时,霍危楼缓缓睁了眸子,他眼底现出一瞬的迷蒙,却又很快清明,见此,薄若幽方才知他适才当真浅寐着了。
薄若幽轻声道“侯爷,到了”
霍危楼眉头皱了一下,仿佛觉得今日怎么这般快,却不知见薄若幽上了马车,驾车的侯府侍从已有心慢了车速。
他并未立刻动作,一边抬手捏了捏眉心,一边看她,见她安静又乖觉的坐在侧座之上,帘络缝隙透出的微光落在她肩头,将她半边侧脸映的如玉一般,便忍不住喉头一滚,眼底生出些不合时宜的热意来。
“侯爷”薄若幽见他神色幽暗,不由又唤了一声。
霍危楼“嗯”一声,直起身子,眉眼间焦躁却更甚,薄若幽有些不明所以,霍危楼欲言又止的看她片刻,终是将那几分意动压了下去。
“他们送你归家,今日太医院要去城中探看病患,若有何论断,我令人告知与你。”他心知她必定挂念此事,便索性做上安排,说着又深长道“若你等不及,便来侯府。”
薄若幽唇角微弯,“好,我知道。”
霍危楼只觉此刻的薄若幽有些过分的令他心动了,他将她手重重一握,倾身出了马车,又吩咐侍从将人好生送回去,而后眼神颇为寒峻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