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舍不得的目送纯手工暖手炉下线的楠笙,收起眼底那方心疼转身进了屋子。丫头们正在收拾王夫人用过的茶具,薛姨妈笑眯眯的吩咐丫头将果盘子撤下去由着她们分吃去。见楠笙进来,连忙笑着招手,“我的儿,怎么就过来了”
对于我的儿这种红楼日常用语,楠笙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刚在院里听王夫人来了一遍,又在屋里听薛姨妈来了一遍,心说这姐俩还真有默契。
心里疯狂吐槽了一通,楠笙面上却半点不显,“我刚在院子里遇到周瑞家的,来谢姨妈赏的好宫花。听说宝妹妹病了请了太医没有”
“不过是家常旧疾,吃了药发散出来便好了。”薛姨妈听楠笙这么说,笑着回了一句,“她在里间呢,你们小姑娘自去说笑吧。晚上别走了,就在姨妈这里用膳。”
“今儿恐怕不行呢。表妹白日里跟着小丫头在院子里疯玩,吹了风便有些咳嗽。她小孩脾气,吃点药跟什么似的,不盯着她,饭都未必好好吃了。”
若是一群人来看宝钗,留在薛姨妈这里用个膳也没什么,可就她一个人空着两个爪子来探病,再蹭一顿饭回去,多大的脸呢。
薛姨妈哪知道楠笙心里转了这么多弯子,听说黛玉病了,关切的问了一回黛玉的身子,“林姑娘和三姑娘同年,看着竟瘦弱不少。可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
“倒也不是,还是旧年舅母没了,妹妹伤心过度生了场大病。又赶上孝期,也没办法好好调理,等出了孝也就好了。”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楠笙又笑道,“姨妈别看她现在文文静静的,以前最是个淘气的。贾家的三位姑娘加在一起都淘不过她一个去。”
这套说词楠笙不但对薛姨妈这么说,当初来荣国府时对着贾母一干人等也是这么吩咐的。不光如此,楠笙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三令五申的叮嘱过林乔两家下人和黛玉绝对绝对不能说什么自来体弱,生来便食药还有不闻哭声不见外男的鬼话。
谎话说多了,连说的人都信了,更何况是听这话的那些外人了。此时见楠笙说的有鼻子有眼,薛姨妈不由便信了这话。
又与薛姨妈说了两句话,楠笙最后用了一句,“家里备了些药材补品,只不知宝妹妹吃的是何种药,怕会犯了药性,一时不敢擅专。好姨妈,妹妹如今可有什么忌口的,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了,也言语我一声,我虽人小,到底和妹妹年纪相差无已,准备的东西妹妹也会喜上两分。”
“哪里就这般了,你来看她,就已经是想着她了。她那病是自小胎里带来的,虽不忌讳什么,到也烦人的紧。难为你有心,只家常无事常来逛逛姨妈和你妹妹就领你的情了。”
楠笙腼腆一笑,半退一步微微欠了欠身便转身去了里间。
宝钗正在窗边炕上做针线,一头浓密黑发只用两根簪子和一缕红绳挽了个鬓,粉黛未施的样子竟然还带着股疏冷气质。
楠笙进来,内室侍候的莺儿连忙唤了声楠姑娘,宝钗闻言抬头,放下手中针线便要起身,楠笙快走两步按住她,“快别动,我来看你,可不敢劳动你。再累着你,岂不是我的罪过。”
“姐姐惯爱说笑,哪里就累到我了。姐姐炕里坐吧。”宝钗笑着回了一句,转身唤莺儿,“快沏了滚茶来。”
少时,楠笙挨着炕桌坐在宝钗对面,轻声问她病得如何,用了何药。宝钗不疑有她的又将冷香丸的制作方法说了一通。
宝钗说罢,还叫莺儿拿了一丸过来。楠笙心喜的接过,又凑到鼻间仔细的闻了闻。
好香。
浓而不艳,淡而不散,清清冷冷的,却一直萦绕鼻间。
这玩意若是用银缕雕